周邊都是老小區,那一棟棟低矮的建築,在僅有的昏黃的路燈下就像是一隻隻潛伏在黑暗裏麵的怪獸似的,張大了嘴準備將她生吞活剝掉。
景柔音強行鎮定下來,強迫自己不要多想。世間哪有那麼巧合的事情,偏偏讓她碰上。
她走的這條路上一共有三個小區的大門,街道是東西走向。她家的小區大門在東邊,而她自己要穿過這條街去大馬路上等車。
或許是剩下的哪個小區裏麵的人吧?這樣想著心中的慌張感似乎消弭了一點。
景柔音不禁暗自責怪起自己的大驚小怪來,她下意識的駐足在原地回頭張望,可發現身後竟然空無一人。然而,當她再次走起來的時候,就能聽見兩個重合在一起的腳步聲。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狐疑地再次停下腳步,扭頭一看,身後的街道上隻有小燈安謐的燈光。
這下女人不敢再催眠自己了。
老小區一向治安一般,還常常伴有偷盜的現象。說不定是哪一個小偷看上了她,想要等她走到僻靜的地方再下手。
女人心中越想越害怕,畢竟是一個單身女性,要是出了什麼事兒,這輩子的名譽可就完了。
她此時真的有些後悔了,早知道就呆在家裏了,雖然那個家裏家徒四壁破破爛爛,但好歹是安全的。
景柔音心中閃過很多種可能性,她轉過身衝著自己身後靜謐的黑夜大吼道:“你出來吧,我看見你了!”
稀稀疏疏的行人都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她,就好像看著神經病一樣。
“你再不出來我就報警啦!”見沒有人出來,她便再次鼓起勇氣朝那邊喊道,可蕭瑟的街道上隻有連續不斷的回音。
隻聽旁邊賣灌餅的老太太低聲嘀咕道:“這閨女兒是不是染上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呀?”
她這不說還好,一說便讓景柔音身上的汗毛都炸起來了,冷汗直掉。
她凶狠地朝老太太瞪了眼,“就你話多!”
老太太撇著嘴繼續去做自己的生意了,沒有和她計較,可是景柔音卻越來越覺得這裏陰森森的。
她一路往外走,可身後的腳步聲依然不絕如縷,搞得她整個人都要抓狂了。
電光火石之間,女人腦海中浮現出了網上教授的辦法,說是這種情況的話就要弄出一點大動靜,隻要圍觀的人一多,那些不法分子自動就退散了。
景柔音打定主意後,用眼睛掃了掃便鎖定了這條路上唯一一家有兩桌客人的一個燒烤攤。其中有一桌是十幾個毛頭小夥的正在在吃著烤串喝啤酒劃拳。
她也來不及細想了,直接走上前去一腳把他們的小桌子給踹翻了,上麵的東西乒呤乓啷的掉了一地,啤酒也灑得到處都是。
小攤主愣住了,心道這這他媽是黑社會來尋仇了是嗎?
那些小混混看見她先是一愣,緊接著心裏不禁犯了嘀咕,他們接二連三的在腦海裏麵搜尋起關於這個女人的一切資料,要是是誰家老大的女兒,他們可得罪不起。
景柔音並不知道他們心裏的想法,她踢完桌子以後才覺得後怕,弱弱地朝那群青年求助道:“不好意思,你們能幫我一下麼?”
她話還沒說完,便被那群人團團圍住了。
青年們這會兒已經明白了過來,這個女人根本不是什麼黑道的大小姐。
在夜裏的老小區,有那麼一群人專門從事某方麵的服務,很顯然他們也把她當成那種人了。
“妞,你這找活幹,也找得太辣了點兒吧?”
“哎,你不懂,就辣點的好。”有人附和的。
“不,我不是。”她連忙後退,心裏暗自懊惱,自己才出了狼口,又落入了虎口,真是流年不利。
可那群青年似乎不打算聽女人的辯解,一擁而上,將她圍在中間不停的推搡來推搡去。
“我,我跟你們錢,你們放過我吧!”
“這可不行,這是送上門來的好東西,咱們可能怎麼可能放過呢。”說著那群人圍得越發的近了。
景柔音嚇得瑟瑟發抖,她一個勁兒的說:“真的,剛剛是有人在追我跟蹤我!所以、所以我才這麼做的,不是有意要打擾各位吃飯!”
“追你?”為首的那個小青年眯了眯眼睛,他左右瞧了瞧,“你編謊話走點心啊,你看看這街上哪有什麼人?”
他斷定這是這個站街女為了攬生意,故意來引起他們注意的。
“就是啊,這哪有什麼人啊?”眾人哈哈大笑,都認為她說的是假話,為首的那個男人手掌一點都不老實,一會兒就攀上了景柔音的肩膀。
就在她絕望的閉上眼睛認為自己今天在劫難逃的時候,隻聽身後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喂,你在幹什麼?!”
小青年轉頭一看是個挺著將軍肚的男人,他旁邊還站著一個女人,那麵相一看就是個潑辣的主。
為首的那個小青年正要上去和他“理論”,旁邊的人卻拉住了他,“行了,哥,咱們走吧,這胖子咱們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