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病重了幾天,今天卻還是打起了精神,早早地起來,他一想起今天就要送母後去皇陵,心裏亂糟糟的,卻還是壓下了心頭的異樣,令德公公打開了門。
養心殿門外,跪著一大批人。皇帝依次看去:晏非辰、大理寺卿、大理寺少卿……
他數了數,大概有二十來個人,且大多都是朝廷元老,他挑了挑眉,“你們跪在這裏,所為何事?”
晏非辰抬起頭來,眼眸清明,第一次無畏地看著皇帝,眼中沒有一絲敬重,“父皇,兒臣有事啟奏!”
皇帝的眼皮跳了跳,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今日是送太後去皇陵的日子,有什麼事,明日再說吧!”
“父皇,這件事就是要在太後出殯前解決,才不會給太後的人生留下汙點。兒臣知道父皇擔心誤了時間,請父皇放心,兒臣定會在太後出殯前解決這件事!”
皇帝揮了揮手,臉上已經有了不耐,“朕說了,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父皇,您現在若是不答應兒臣,兒臣與眾位大人便跪在這兒!”晏非辰跪著往前一步,“父皇,您在擔心什麼?”
皇帝後退一步,他確實有些怕了,他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與太後有關,且要在現在來說,但他就是下意識覺得,他現在不想聽。
“皇兄!”和碩王爺從另一邊趕來,跪在皇帝麵前,麵色凝重,“皇兄,這件事關乎到母後,請您聽完太子要奏稟的事情再做定奪!”
“你們這是在逼朕!”皇帝怒道。
“皇兄!”和碩王爺拉住皇帝的孝服,“皇兄,如果不是大事,臣弟不會在這樣的時刻同太子殿下胡鬧!請皇兄聽完太子殿下要說的話,這件事關乎到母後的名譽啊!”
“請皇上……”眾大臣紛紛將頭垂低,話還未說完,皇帝突然一腳踹向晏非辰,“晏非辰,你這是要做什麼!”
皇帝這一腳不輕,晏非辰卻直挺挺地跪在原地,看也未看白色孝服上的腳印,淡然道:“父皇,兒臣隻是想要在太後下葬之前,還母妃一個清白。當年是太後定奪了這件事,如今,兒臣要在太後麵前,請求父皇重新審理兒臣母妃的冤案!”
“好你個晏非辰!”皇帝冷笑三聲,話沒有說完,卻劇烈地咳了起來。
“請父皇在太後麵前,還兒臣母妃一個清白!”晏非辰截斷德公公的話,不卑不亢地磕了個頭,聲音響亮。
身後的眾大臣跟著晏非辰重複了一遍又一遍,皇帝看著眼前的一幕,明白自己就算再如何說,也動搖不了晏非辰的決心。他自己的兒子,他自己最明白,他看著晏非辰,再次冷笑出聲,剛想張嘴說話,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皇上!”
“父皇!”
“皇兄!”
各種嘈雜的聲音在皇帝耳邊響起,皇帝想張開嘴說話,讓他們別吵了,吵得他實在心煩,但是他張了張嘴,最後卻什麼話也說不出,徹底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