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使者看著麵前的“火靈神將”慕容夕白,心中一驚,雖他與慕容夕白二人在仙宮地位懸殊,但不誇張的,他是看著她長大的。
仙宮磨練弟子的方法向來極其簡單粗暴,所有能熬出頭的弟子,都是從一場又一場生死搏鬥中打拚出來的,二十年來,不論遇到多強的對手她都不曾服軟,哪怕對麵站著的,同輩精英亦或是前輩高人,甚至是她的師父,那個令世人聞風喪膽的下第一人火麒麟淩霄,亦是如此。
火靈神將慕容夕白,一直被仙宮內部稱為仙宮最“冷酷無情”之人,雖然她那絕美的臉上時常會露出讓人無法抵擋的燦爛笑容,但光頭使者知道,那並非出於她的本心,隻不過是她的武器罷了。
拜師武功下第一的仙宮尊主,火麒麟淩霄對慕容夕白而言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她二十二歲入入微之境,這對於絕大多數人都是難以企及的夢想,如今未及而立之年的她離洗髓亦隻有一線之隔,下英雄譜排名第十四,在武道上算得上是順風順水了,可她沒有童年,沒有親人,沒有朋友,這些年又可曾有一日是快樂的呢?
而此刻,被同門視為最無情的慕容夕白,竟然對這個年輕的白衣劍神表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複雜情感,這實在讓三名仙宮使者捉摸不透,更令他們始料未及。
黎雨軒與雲清遙二人在林間走了約莫兩三裏地,黎雨軒雙手背負,將白玉劍握於右手,每跨一步的長度都如丈量一般精準,雲清遙在他身後,拉開了四五丈距離,他不知道黎雨軒意欲何為,也不願費心去揣測,此刻漫步於林間如信馬由韁亦是輕鬆暢快。
終於,黎雨軒停下了腳步,雲清遙自然也跟著停下。
黎雨軒盯著雲清遙冷冷道:“武功不錯,我曾問過你,‘我們見過?’你是如何回答的?”
雲清遙點頭苦笑道:“你為何記性如此之好?不錯,我們見過。七年前,長白山。”
黎雨軒道:“那日我曾對夏成運過一句話,你可記得?”
雲清遙繼續點頭道:“這世上曾騙過我的人,如今都已不在人世了。”
黎雨軒向前邁了幾步,二人此刻僅隔了不足一丈,“看來你的記性也不錯。”
雲清遙長歎一聲笑道:“隻可惜你沒早告訴我你有這個習慣,勞煩黎大劍神給我那兄弟鐵清毅帶個話,每年今日別忘了帶兩瓶好酒來此地看看我。”
黎雨軒道:“雲中龍龍嘯現在何處?”
雲清遙笑道:“死人是不會回答你的問題的。”
黎雨軒轉過身去,淡然道:“接下來的問題若能回答到我滿意,活。”
雲清遙道又是一聲歎息道:“隻可惜這個機會我可能把握不住了,實話實,我不知道。”
黎雨軒瞬間來到雲清遙麵前,二人幾乎臉貼著臉了,“想好了,這可是你唯一活下去的機會。”
雲清遙道:“不用想了,的確不知道,七年前,就是你來到長白山的第二,他便已經下山而去了。不瞞你,這兩年我也一直在打探他的消息,隻可惜,仍是一無所獲。”
黎雨軒又轉過身去,緩緩踱步,片刻後道:“難怪你的武功裏很少有他的影子,他究竟指點你練了多久?”
雲清遙撓著腦袋笑道:“指點了我幾年內功。其餘的都是我按照他留下的秘籍自己亂練的,所以,看起來就有些四不像了。”
黎雨軒點頭道:“仙宮的武功便是如此,同一門功夫,不同人練,練出來的可能完全不同。不需要和別人像,隻要有效就好。武功本就是用來克敵的。”隨後轉過身來,道:“你很有習武賦,我現在似乎都有點舍不得殺你了。”
雲清遙終於鬆了一口氣道:“多謝多謝,不過,你為何對仙宮武功如此了解?”
黎雨軒的回應是一個無比犀利的眼神,“現在是我在問你,龍嘯為何會突然離開?臨走時了些什麼?”
雲清遙皺眉道:“老爹邀你去長白山比武是一場陰謀,有人要你與他二虎相爭,除掉你二人中任意一人對他們都有利。我後來仔細回想,應該不錯。”
黎雨軒微微點頭,因為他知道七年前若真是龍嘯引自己上山想要殺了自己,那日他便不可能活著走下長白山。
雲清遙繼續道:“最奇怪的是,老爹對此甚是氣憤,臨行前曾要到江湖上再鬧個翻覆地,可這些年來他似乎從未在江湖上露麵,這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黎雨軒思慮良久道:“確實如此,龍嘯此人言出必行,一定是發生了什麼,讓他改變主意,否則,即便是淩霄,亦是攔他不住的。不行,一定要想辦法找到他。”
雲清遙忽然笑道:“既然你也要找老爹,那不如我們一同尋找,定能查出他的下落。不過,聽聞你近年來已不再找人比試,亦未曾殺人,你又為何一定要找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