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海,風便越大,風夾著濕氣從窗口灌進來,拍打在我臉上,涼意席卷全身。
我把車窗關上,看到遠處立著的帆船形狀的爛尾酒樓時,心頭有一股絕望鋪天蓋地地湧出來……
我把車子停下,卻久久不願開門。
廢舊酒樓裏鑽出四五個人。
拍著車窗,叫罵著讓我出去。
我捏緊方向盤,最終還是開了門。
其中一個立即薅住我的頭發,把我往前麵一扯,扯得我撲倒在地。
手掌杵地,碎石陷進肉裏,火辣辣的疼,有細沙鑽進去,又是一陣錐心蝕骨的痛!
我的狼狽極大地取悅了他們,一個個獰笑著向我一步步逼近。
我蹲坐在地上,忍著手上的痛抓起一把細沙向著他們撒去,邊撒邊大叫,“滾開,都給我滾!”
他們躲得極快,我一把沙子完全起不了任何作用。
“這娘們夠辣,我喜歡……”
話音傳來的同時,我的臉被摸了一把。
我揚手打掉那隻手,雙手護在胸前,內心處於一種極度恐慌之中,戒備地看著眼前這些人。
剛才摸我手的男人被我打了,露出凶惡表情,揚手狠狠打了我一巴掌。我大駭,手腳並用的往後退。
腳腕卻被他抓住。
我伸腳去蹬他,蹬到他鼻子。
他慘嚎一聲,鼻子被我蹬得流鼻血。
他伸手摸了摸,看見手指的鮮血時,臉色更加陰狠。
“臭婊子,我弄死你!”他吐出一口唾沫,上前幾步,一隻腿壓在我雙腿上,解下皮帶把我的雙手綁縛在頭頂,把我壓在身下,手揪住我的衣領,正要用力時,“砰”一聲槍響後,這方天地歸於死一般的寂靜。
連海鷗的聲音都在瞬間湮滅。
那一瞬,我隻覺得耳朵好像失了聰,腦袋被這聲震耳欲聾的槍聲炸得嗡嗡作響,大半天沒回過神來。
邊上剛才還笑得淫蕩的眾人此時都噤若寒蟬,雙腿抖如篩糠。
而騎在我身上的男人軟軟地趴在我身上,他身上的惡臭侵入我鼻腔,差點令我窒息而死。
而除了他本身的惡臭味之外,還有一股……血腥味!
意識到了什麼,我張大嘴想要尖叫,卻發不出丁點聲音。
剛才還試圖強我的男人,現在卻如一條死魚一般趴在我身上。
死亡的氣息縈繞在我身邊,以前在電視上才鮮有聽聞的恐怖分子此刻就站在我眼前,就在剛才還進行了一場慘無人道的自相殘殺,就算我內心再怎麼強大,此刻,三觀也被擊潰。
有人將我身上逐漸冷卻僵硬的屍體搬走。
我還保持著躺在地上的姿勢不變。
我多麼希望此刻我能華麗麗地暈過去,這樣,或許他們等會對我進行更喪心病狂的折磨時,我也不至於全程觀摩我遭過的罪……
可,我的腦袋雖還在嗡嗡鳴著,思緒卻十分清晰。
我頭頂刺眼的陽光被遮住,一個男人彎腰懸在我上空。他戴著像電影裏西部牛仔那樣的牛仔帽,臉上圍著一塊方巾,戴著墨鏡……
我看不到他的臉,卻感覺他整個人的氣質偏陰偏沉。
就比如此刻,他一出現,就擋住了陽光。使我不得不聯想到,他的出現使原本晴好的天突然烏雲密布,狂風大作……
這是一個氣息十分危險的男人。
我冷得蜷了蜷身體。
他長手一伸,把我撈起來,夾在他咯吱窩向著立起的帆船爛尾酒店海螺號走去。
我知道自己反抗不過,就沒浪費精力,事實上,剛才那一幕震撼我到現在都沒緩過神來。
男人帶著我步上階梯,走上頂樓,吩咐人把我綁了。
然後掏出手機給我拍了一張照。後來許是不滿意,在隔我三米的地方直直盯著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