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掀開被子起身,“我不同意!”
洛淑敏看著我,麵色冷漠,“元貞,這可由不得你。如果你真……”她咬了咬下嘴唇,“那就等著掃地出門吧。”
很快,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醫生帶著一群護士走了進來。
四個護士分別按住我四肢,其中一個護士要來扒我的褲子。
我拚命掙紮,一隻腳得了空,踢在扒我褲子的護士身上,把她踢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那個不留神把我腳放開的護士要重新來抱我的腿。
我一腳踹在她胸口。
之後又掙脫了另外一隻腿。
“你們怎麼這麼沒用啊,用繩索把她綁上啊。”洛淑敏在旁邊指揮著。
大拇指粗的麻繩很快被拿來,全體護士壓在我身上,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就連語氣都毫無起伏。
洛淑敏明顯鬆了口氣,投注在我身上的視線也沒了之前的嫌棄。
可我的心卻涼到了底。
束縛著我的繩索被解開。
可我感覺依舊有什麼東西在綁縛著我,我躺在床上仔細想了想,我覺得那種綁縛的感覺來源於我對洛淑敏的期待,對她不一般的情感……
我閉了閉眼,收拾了下心情,自己穿好褲子。然後起身對著那幫剛才對我無情施暴的醫生護士們低聲咆哮,“滾!都給我滾!”
那幫醫生護士互相對視了一眼,紛紛離開。
病房裏隻剩我和洛淑敏。
我沒看她,下床坐到鏡子前,梳理被弄亂的頭發。
“你一直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是嗎?我讓你給賀駿琪生個孩子,結果你……”
我拍了拍臉,勾起一抹冷笑,“沒給他生孩子不是更好,現在你應該更確信了吧,沒有汙了你賀家門楣了吧。”
她語塞,瞪著我說不出話來。
我把一側頭發攬到一邊,拿出口紅把蒼白病態的唇染成大紅色,心情瞬間暢快了不少。
“媽,接下來幾天沒什麼事不要來了,讓我安心養個病。”
“你以為我樂意來。”洛淑敏撂下這句話,拎起包包走了。
接下來兩天,陳瀾風又來了一次。
他手上拿著榴蓮和草莓。
我欣喜地接過,一打開,榴蓮的味道就彌散整間病房。
我從陳瀾風這裏得知:賀駿琪沒想讓我死!
事實上,我去海螺號的時候他們就已經知道了。
至於他們怎麼知道的,陳瀾風一直不肯說。
他跟我說賀駿琪一直和他在私下籌謀,要怎麼解救我?
最終商定讓陳瀾風侵入對方電腦和一切電子監控設備,幹擾歹徒的判斷方向與通訊信號,這樣一來,就算他們報了警,那幫歹徒也不會知道。
之後再由賀駿琪一個人上頂樓吸引那幫歹徒的注意力,在此期間,偷偷跟著賀駿琪的警察埋伏在暗處,而陳瀾風則在海邊待命,一旦我落進大海,就跳下去救我。
聽他的語氣,更像是在替賀駿琪說好話,讓我不要怪賀駿琪。
我嗬嗬笑,反問他:“萬一當初那歹徒打的不是繩索而是我呢?”
陳瀾風一臉肯定地答我:“不會!”
我問:“為什麼?”
陳瀾風依舊一臉篤定,“是駿哥講的,他為什麼這麼篤定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他的判斷,他說不會就是不會。”
我便不再說話。我有什麼資格去怪賀駿琪?
他不愛我,在那種關頭,選擇讓我去死不是很合理嗎?如果我是賀駿琪,被綁的人是他和謝信芳,我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讓他去死!
更何況,上次我也害他落了水,這次,就當報應輪回了。
說到最後,陳瀾風一臉擔憂地看著我,“那幫歹徒並沒有完全被逮住,頭目並幾個重要手下逃了,分析現場來看,他們應該早就做好了退路,那些被抓到的也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嘍嘍。這幫歹徒不是一般的歹徒,他們背後有一個強大的犯罪團夥,我和駿琪花了三年的時間暗中調查他們的總巢,依舊沒任何有用的線索。”
這話的意思是:我們的生活依舊存在著一個定時炸彈。
我放下插榴蓮的叉子,問陳瀾風:“那賀駿琪是怎麼招惹到這些人的?”
陳瀾風搖了搖頭,“有機會讓駿哥親口告訴你。如果我說出去了……”他橫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伸出舌頭歪了腦袋,“我就會變成這樣,你應該不舍得吧”。
我抿唇笑,“舍得!”
“死沒良心的。”他輕聲斥我,臉上卻是在笑著。
我還想跟他練練嘴皮子,他卻拍了拍褲縫,起身告辭。
那模樣,仿佛多待一秒,生命擔的風險就多一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