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駿琪沒說話,隻是握住我的手安撫似地捏了捏。

我覺得胸腔中壓抑,“以前我恨她恨得要死,她也恨我恨得要死。但現在她可能真的要死了,我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大概可能覺得這件事因我而起,我愧疚多於難過,覺得自己沾了一條人命整個人生就不純粹了。如果元瑤失蹤之前,我沒去刺激她,那我現在一定會手舞足蹈地慶賀。”

說到這裏,我揪住賀駿琪的衣領,“你之前說我惡毒,我覺得憋屈,現在你可以說了,因為我此時此刻的確很惡毒。”

“過去的事提他幹嘛?”他波瀾不驚的鳳眸這會終是有了些許不自在,就連表情都有些尷尬。

我覺得挺稀奇,調侃道:“怎麼,這會終於意識到誤會我了?”

他頭往上仰了仰,擺出一副死活不承認的傲嬌模樣來,“沒有。”

我去掐他脖子,“那我現在告訴你,你當初的的確確誤會我了,我要你向我道歉,否則……”

他眉梢挑了挑,“否則你想怎麼樣?”

我搜腸刮肚想了許久也沒想出什麼東西能威脅他,索性氣憤地鼓起腮幫子,重重把身子挪了靠在窗邊。

身後賀駿琪低笑了一聲,“看來這幾天我真是把你寵壞了。”

他要來摟我。

我轉身去推他,“誰要你寵了?”

他又伸手。

我把他的手打開,“少動手動腳的,離我遠點。”

他右手突然狠狠顫了一下,隨後痛苦地悶哼一聲,“痛!”

我心一下子提了起來,也不跟他鬧了,抓起他的右手,手紙之前全用完了,我就直接用袖子按住他的手。

他另一隻手在我腰間不停摩挲著,“我又為你受了傷,你想怎麼報答我?”

我心裏很感動,嘴上卻恨恨地開口,“我又沒求你為我受傷。”

他擰我的腰,“小沒良心的。”

我們在車上鬧了十多分鍾,車子停在莊園外。

陳瀾風已經走了,小彥睡得早,莊園裏很空很靜,透著一股死寂。

我幫賀駿琪擦過藥,又被強製著幫他洗澡,躺在床上時,卻是怎麼也睡不著。

後來好不容易睡著了,迷迷糊糊感覺有個人影站在我床頭,驚得猛然坐起身。

可床邊卻是什麼也沒有。

賀駿琪被我驚醒,抱著我問怎麼了?

我大口大口地喘了一會才開口,“我看到元瑤站在我床邊。”

賀駿琪還是什麼也沒說,抱著我的手臂收緊幾分力道。

他的胸膛貼著我的後背,他身上的溫度傳導到我身上,他沉穩有力的心跳帶動著我的,使我逐漸冷靜下來,再次進入夢鄉。

次日清晨,我被一陣鈴聲驚醒。

是賀駿琪的手機在響。

他許是怕吵醒我,接得很快,說話聲刻意壓低,但見我也睜開眼睛了,就直接放開聲音問:“說吧。”

不知對方跟他說了什麼,賀駿琪憐憫地看了我一眼,若無其事地出去接電話。

我不想窺探他隱私,但直覺告訴我這個電話可能跟元瑤有關,就悄悄跟在他後頭。

賀駿琪問:“確認海邊那雙鞋子是她的?”

“目擊證人呢?”

“把人給我看住了,我現在馬上來,我沒來之前他不許見任何人。”

賀駿琪掛斷電話後,轉身就往臥室走。

我怕被他發現我偷聽,心虛地往臥室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