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哼笑了一聲,心中越發寒涼,元瑤失蹤了,元振坤這會倒是想起我這個女兒,是怕以後入土沒人給他送終嗎?這算什麼?我元貞存在的意義難道就隻是這個?當初他對我下死手的時候可曾想過天理昭昭因果報應?
賀駿琪許是感受到我身上突然冷寂的氣息,在我開口前冷聲道:“那就讓他在雪中站著,站久了自然會離開。”
羅管家應了一聲,又走了。
我愣愣看著賀駿琪,忍不住對著他的臉又摸又扯,“以前你不是特看不慣我忤逆自己的親生父親嗎?怎麼現在就跟換了個人似的,你怕真是假的吧。”
賀駿琪抓住我作亂的手,“若元振坤是個好父親,你那麼冷血,我身為你老公,見你做的不對,自然要說你兩句,換了別人,我才懶得管她……”
他話還沒說完,我就氣鼓鼓地打斷他,“賀駿琪,是不是我還得對你感激涕零啊?你當初隻看得到元瑤乖巧聽話,溫柔善良,冰清玉潔,而我呢,你看得的是自私狹隘,冷血不孝。我恨死你當初那副自以為是的模樣了,現在想起還是忍不住想要咬你,你以為你是誰呀?別以為你這幾天對我好點,我就會對你死心塌地……”
越說越氣憤,越說越激動。
賀駿琪這一個多月對我實在好得沒話說,可元振坤突然出現,以前很多不痛快的記憶一下子湧進我腦海中,令我猛然清醒。
我竟然居安不思危心安理地享受。我提醒自己,美麗糖衣往往包裹著苦澀難以下咽的藥丸。
他能狠心拋棄元瑤,難保有一天不會放下我。
想想之前,他和陳瀾風幾次提起Satan組織時都會提到我,這讓我有很大理由懷疑,賀駿琪為了鏟除Satan組織,會從我身上下手。
許是察覺到我不安的情緒,賀駿琪皺眉扣住我的肩膀,氣急敗壞的樣子,“你到底在想什麼?”
“賀駿琪,你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好?”我不想再亂想,就開口問他。
他唇蠕動了一下,但也隻說了一個“我……”便歸於無息。
可我依舊緊緊盯著他,固執地想從他嘴裏聽到肯定的答案。
賀駿琪眸色沉了沉,隨後很認真地看著我,“我會一輩子對你這麼好。”
那一刻,我承認我的心動了動,可很快,我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冷笑著開口,“這句話你對元瑤說過幾次?”
他終是明白我的不安來源於哪裏,表態似地開口,“不管你信不信,我從沒有對一個女人許過這麼鄭重的承諾。”
我不知道我該不該相信賀駿琪,我活了24年,幾乎每天都在受苦,也習慣了用最壞惡意揣測一個人的心思。可賀駿琪,他讓我的心開始動搖。
這並不是好事。
我把心一點點剖開送到賀駿琪麵前,可眼前這個男人,我從始至終都沒看透過他。
“啪嗒啪嗒……”雨忽然落下,打在窗子上,外麵風聲呼嘯,將窗子刮得撲棱棱作響。
我透過落地窗看到底下元振坤畏首畏尾地站著,被凍得瑟縮成一團。
我心一橫,收回視線,憤恨地瞪了一眼賀駿琪,“你這話就騙騙那些沒腦子的小女生吧,老娘沒空陪你玩。”
我說完就要出去。
賀駿琪拽住我的手腕,眸色沉痛,“那你要如何才肯相信我?要不要我把心掏出來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