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首很奔放的網絡歌曲,整首歌露骨而大膽,聽得人麵紅耳燥的。
賀駿琪傾身將我的座椅放倒。
突然的失重,令我下意識尖叫了一聲,雙手猛然伸出,想要抓住什麼東西,卻抓到賀駿琪的手臂。
這廝已翻身過來堵住我的嘴……
我隻覺得心髒跳得十分快,雙手都要麻痹了,這可是露天席地的場所,我還是慫得心尖發顫,“還有,麻煩你看看這是什麼場合,人來人往的。”
他解我的圍巾,“放心,我把車停在了一個很隱蔽的地方。”
我按住他解我大衣扣子的手指,近乎祈求地看著他,“可我感覺還是怪怪的。”
他一邊在我身上點火,一邊在我耳邊輕語,“聽話,偶爾找點刺激,更有利於夫妻生活的和諧,從長遠考慮,有利於維護世界和平。”
我靠,這怎麼還上升到世界的高度了?
“小家和諧,國家才能安定。你都不看報紙嗎?上個月就有一對夫妻生活不和睦,女方鬧著要跳樓,給消防員增加了不小的工作量,給社會增添了不少的負擔,大過年的,消防員再怎麼鐵骨錚錚,也是要休息的。”
“賀駿琪,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還有睜眼說瞎話的本事?”
“叫駿哥兒……”
回去的路上,不時聽到“咻……砰……劈裏啪啦”的聲音,眼前一陣亮一陣暗,在暗夜中盛開的煙花仿佛傾瀉的星空,帶著一種決絕殘破又炫目的美。
我趴在窗沿往空中看,輕聲開口,“院長奶奶跟我說,天堂的仙女們喝的是瓊漿,吃的是玉露,穿的是雲霞,抹的胭脂就是我們給她們放的煙火。”
腦後傳來賀駿琪的嗤笑,“你信了?”
我搖頭,“那時候我剛進孤兒院不久,那年的除夕夜,我想媽媽想得想哭,一個人蹲在一棵橡樹下由輕輕抽泣轉為嚎啕大哭。小彥牽著院長奶奶的手找來,院長奶奶為了安慰我,便告訴我我媽媽會升上天堂當仙女,即便那個時候不信,卻也想信一回。”
我扒著窗沿的手被賀駿琪的大掌覆住,溫度傳遞到我手上,稍稍驅散了我內心的傷感。
恰巧在這時,賀駿琪的手機響了,他伸手接通,開了免提。
文斌的聲音從電話裏一板一眼地傳來,“賀總,適合陸先生的心髒找到了。”
我全身一震,訥訥地開口,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你說什麼?”
文斌重複了一遍,“適合陸先生的心髒找到了。”
我一臉驚喜,一時間,激動得連話都說不出來,隻扭頭看向賀駿琪,用眼神表達我的感謝。
可上一次手術對我造成的衝擊具有毀滅性的傷害,使我現在想起來還怕得心尖發顫,我不確定地問賀駿琪,“這次會不會像上次一樣被掉包?”
賀駿琪眼神閃爍了一下,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卻什麼也沒說。
我沒有多想,隻當是心髒手術風險大,就算心髒不會被掉包,也難免不會發生其他意外。
賀駿琪那麼重視承諾的人,若不是百分百的把握,不會許我一個無望的未來。
小彥的心髒在除夕夜這個特殊的日子找到,這就意味著手術安排得到初六以後。縱然我心焦如焚,卻也不可能剝奪別人寶貴的休息時間。
我隻能捺下心思,靜靜等待。
等待的時間雖然煎熬,但初六還是慢慢到了。
賀駿琪很快命令下去,讓人將準備工作做好,手術還是去甘霖醫院做,莊園裏設備雖然齊全,但跟醫院比起來,還是缺少了什麼東西,而且,如果有突發狀況,醫院也比莊園方便。
手術那天,我緊張地坐在手術室外,雙手緊緊絞在一起。
那時,我很希望有個人來陪陪我,可手術室外隻有我一個人。賀駿琪在小彥推進手術室後接了個電話就走了。
空蕩蕩的長廊,有燈照不到的地方漆黑一片。
我一緊張就容易上廁所,僵硬著手腳去到衛生間,剛關上隔間的門,卻聽到外麵傳來議論聲。
“唉,那孩子也是可憐,一出生就被父母拋棄不說,現在好不容易等到合適的心源了,又犧牲在豪門爭鬥裏,賀家人也真是心狠,連那麼可憐的孩子都不放過。”
直覺告訴我,他們說的那孩子是小彥,而後麵說的賀家人……則讓我心神狠狠一震,為了聽到更多的消息,我暫時忍耐住尿意,繼續屏息凝神聽外麵的動靜。
“是呀,我之前還照顧過那個孩子,是一個很陽光的小帥哥,見人就笑。唉,真是好人不長命啊。豪門裏的爭鬥真有這麼齷齪,連那麼純真的孩子都不放過?”
“我有一個親戚在賀家做家庭醫生,據說那家的兒媳婦一點也不孝順婆婆,去年還把她婆婆氣得心髒病發作了。還有一些密辛,你不知道,據說賀家大少爺為了初戀情人要和那女人離婚,那女人不願意,年前去初戀情人麵前鬧了一場,逼得人家跳海自殺了,到現在屍體都沒找到,估計是喂鯊魚了……咦,可憐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