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年的秋,早熟的花生已經成熟,田地裏到處是出花生的人們。
清晨的風和煦的吹著,冷含妍吃力的把半袋麵粉裝到人力三輪車上。
“好沉”,她感歎著,自己的力氣是越來越少了,如今連半袋麵搬起來,都那麼費事。
真的是老了嘛,她才三十八歲,還可以是正當壯年,生活的艱辛使她過早地添了華發。
“媽媽,抱抱”兒子壯壯,揚著胖呼呼的臉,伸著手叫道。
冷含妍蹲下,拉著他的手:“壯壯,要不要去找爸爸,要不要去和姐姐玩。”
“要”
“那你就乖乖的坐著,等一下好嘛”
“好”
冷含妍著站起來,麻利的將曬幹的麵條等物裝上車。
她這才又抱起壯壯,把他放在車箱裏,鎖上門,朝著城裏進發。
車子騎行在坎坷不平的鄉樹土道上,不時的需要下來推一下,走的並不是很快。
此時氣還早,太陽也才升起一樹梢子高。
炙熱的太陽光炙烤著大地,曬得人們身體上燥熱起來。
“這鬼氣,到了秋還這麼熱。”
“可不是,看看日暈,怕不是好現象,現在要收莊稼了,可千萬不敢下起雨來。”
“這可不好,俗話,月暈風日暈風,歇會敢緊幹吧,早些曬幹才好。”
“要不然出到雨肚子裏,這一季算是白搭。”
一路上,大樹蔭下,人家三三兩兩的議論著,談論著氣變化。冷含妍無心聽他們議論,她要趕緊去無極城裏,給老公送些吃的,好回來出花生。
她老公向春平,如今在無極市臻圳木版年畫藝術館工作,最近幾個月沒工資,吃飯都成了問題,不得不打電話讓她去送些吃的。
畢竟是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
“唉”冷含妍一邊走一邊歎氣,她不知道,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拐上了國道,路麵變得寬闊起來,但是這條公路不知道多少年沒有修過了。
很多地方也是到處是坑坑窪窪。
這不,車子又掉進了一個坑裏,冷含妍不得不跳下車出來,用力拉車。
可是車輪陷的太深,卡住了動彈不得,連著拉了幾下,都不能拉動。
她不由得看向了車上的東西。
實在沒辦法,隻能卸東西了。
壯壯看媽媽忙前忙後,頓時覺得可笑,他咯咯地笑起來。
冷含妍用手指刮了一下他的鼻子:“你還笑,快點下來推車。”
“媽媽加油。”
這孩子竟然出了這麼一句,冷含妍深吸一口氣,努力向前拉去。
“咯吱”她忽然覺得一輕,車子出了深坑,她回過頭來一看,原本是有人幫忙。
“含妍,你這是給春平送東西。”
冷含妍回頭看見幫她推車的是臻圳木版年畫研究會的唐會長。
唐會長個子不高,人卻極其精明,剃著個平頭,滿臉的和善,他下微笑著看著冷含妍。
“大伯,謝謝你,要不是你幫忙,我還不知啥時候給推出來。”
冷含妍笑著向他致謝,然後又:“是啊,春平沒吃的了,打電話讓我去給他送。”
“怎麼那個穆院長不給春平發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