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今是什麼日子?”雲烈站起身,沿著樓梯向下走來。
“今是我大喜的日子。”這少年喝光了壺中的酒,隨手向後一扔,酒壺啪的一聲摔的粉碎。
“哦?來聽聽,你有什麼喜事。”雲烈此時已經收起了笑容,手更是按在了刀上,目光中遍布殺氣。他並不反感年輕人的狂傲,可若是有人調侃他的女兒,就必須死,哪怕是在字裏行間的一點流露。
可這個年輕人並沒有收斂的意思。
“雲婉兒,今兒要嫁給我。”這個我字還沒出口。四個鬼影已從二樓飛下,四把快刀更是逼近了麵前。這四個人是瘋刀四鬼,可他們現在的刀法卻並非瘋血刀法。這刀雖然快,卻隻是為了封鎖進門的通路,驅趕他遠離金雀樓,他們沒有忘了下樓前雲烈的話,“今夜笄禮,不宜見血。”當然現在這句話僅限於金雀樓內,隻要出了這個門,他們的刀就絕不會再留情。
可這個少年卻並沒有後退的意思,這四柄刀快,可他的劍更快,那四個人從二樓躍下,雖然身法如迅電一般敏捷,可畢竟劈刀時已是末招,可他借門板的一蹬之力卻是新起。隻聽咣當一聲,一整扇門被踹飛在門外三丈的水池中,一道白光從四個黑影中一閃而過。或許是被蹬出的門聲太響,大多人都沒有注意到那七下刀劍交擊的聲音,還有四塊布料被利劍劃開的呲啦聲。
或許除了雲烈之外,這廳堂中再也不會有人識得這一劍的玄機,那曾是一個多麼熟悉的身影。瘋刀四鬼敗了,因為他們手腕的綁布都被劍劃開了口子。能夠劃開手腕的布,就能切下整隻手,可他沒有那麼做,甚至沒讓四個人流出一滴血。
此刻這個自稱楊俊卿的少年,已經坐在金錢幫沈三爺的桌子上,抬起桌上的酒壺,再次喝起酒來。
四團黑影怔住了,握刀的手在顫抖,他們為輕敵付出了代價。他們翻過身來跪在地上,將刀口衝上放在膝蓋上請死。
可雲烈並沒有意思讓他們這麼做,他看的出來,如果不是顧忌他的話,這四個人絕不會敗的這樣輕易。
“少俠這身功夫練的不錯,可要娶我女兒,你尚未夠格。”完這句話,雲烈已經抽出了刀來,目中殺意更盛,他心中的疑團迫使他必須出手,用自己的刀來驗證。
金雀樓內嘩的一聲,幾乎所有人都起身靠向了牆角。三年了,沒有人看到雲烈出刀,這一場好戲來的猝不及防。沈三爺腿腳不太靈便,又恰好在楊俊卿的旁邊,仆從們急的將人扛起就走。一樓廳堂三十張桌子,全都空了出來。好好的酒樓,仿佛成了演武場。
少年還是將壺裏的酒喝完了才放下。眯縫著眼睛道:“爺我前來送禮,嗝兒,你就這麼招待我?”
雲烈不再開口,揮手就是一刀,金刀沉重,可在他的手中卻如同玩具一般。一陣烈風掃過,擺放禮品的大桌分開了兩半,少年送來的盒子摔落在地上,蓋子彈出,向裏看去,就是個空盒。
根本就沒有什麼夜非的人頭,這盒子仿佛替這少年了一句話,我就是夜非,你可取我性命否?
這分明是一種帶著戲謔的挑釁,即便你心性再好,意誌再強也絕容忍不了,何況雲烈的性子向來就不算溫和。
他刹時出手,幾乎是一瞬間,九段方向不同的刀影就揮向了白衣的少年,這電光石火的一瞬,他坐在桌上,無論跳下還是格擋,都將是死路一條,可他卻一劍劃開了桌麵,桌子分開,他就坐在了地上,再一蹬桌腿,被劃開的半麵桌子就飛向了雲烈,凜冽的刀風從他頭上掠過,他一個鷂子翻身剛剛站定,卻看到雲烈揮動著長刀劈碎桌麵,已經逼近身前,那是自左下至右上的斜砍。
或許幾歲的頑童練刀都會使出這一下,這實在算不上什麼精妙的高招,可當一個人把刀揮出破空的速度與力量,這一招就成了最危險的殺招,無論你使用什麼樣的兵器,隻要你敢抵擋這樣的一刀,就會連兵器和人一起被斬斷,可如果向右閃避,就難有時間躲過雲烈右轉身後劃出的橫刀。多少英雄倒在這最簡單的一刀之上,即便是這個武功高絕的白衣少年,額角上也沁出了冷汗,可他既沒有向後退,也沒有出劍格擋,反而是旋轉身體,以近乎鬼魅的身法繞在雲烈的右側後方,即便如此,雲烈的反應依然更勝一籌,刀鋒雖然斬不到,可變招後向後方甩出的刀柄卻直直插向少年的腹,他隻好立劍擋住,隻聽叮的一聲,劍身被震的劇烈抖動,少年的臂整個酥麻了起來。他向後掠去,酒也似乎醒了一半。。
明眼人都看的出,這少年雖然身法靈動,武功不俗,可再有幾個回合,必敗無疑。
可就在這個時候,二樓突然有人高喊一聲:“不好了,姐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