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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舅舅有功夫在這教訓我嗎?從你發密信回去到我們過來,這中間可過了兩個多月,外祖父看來是沒有大礙了。”
周德川沒接觸過任舒,完全沒想到這外甥女說話如此直接,可一個女孩子又不能打,不能罵得,也不好說什麼,看了眼別開眼的周德昌,道:“你們跟我來。”
雪洲的懷國公府占地比京都大了一倍不止,府裏開了兩個觀景園,還專門辟出了一塊湖水地,觀景園裏假山林立,樹木繁多,但目前隻有光禿禿的樹枝,和覆蓋的皚皚白雪,偶爾有梅花點綴,倒也別有一番意趣。
懷國公的院子就在最大的雪園裏。
任舒和被抬著的周德昌看著園子外空空蕩蕩的樣子,周德昌沒忍住道:“大哥,怎沒人守著?”
周德川沒說話,隻讓兩人進去。
周德昌滿腹狐疑得被抬了起去,緊接著眼珠子就瞪起來了,沒想到一排弓箭手就在園子裏站著呢,此刻齊齊指著他們。
看到是周德川等人,才有人發了聲呼哨,弓箭手們才將弓箭收了回來。
“父親遇刺後,因為久不露麵,雪國人已經派了許多斥候過來偵察。這裏的情況瞞不了多久了。今年東北這塊大雪提前,雪國的日子不好過,隱隱有大舉進犯的意思。北蠻攻打西北,若是雪國再進攻,西南軍又對京都虎視眈眈,大啟前途堪憂。”
周德昌一陣沉默。
這是武德帝和母親都擔憂的。
父親若醒著,雪國攝於他威儀絕不敢來,眼下卻難說了。
雪國忌憚父親,全因父親先後五次打得雪國人哭爹喊娘,甚至還兩次攻進了雪國王庭。要不是雪國氣候惡劣,就算打下來也沒什麼好東西,大啟子民也不願意去雪國舊地生活,先皇早就滅了雪國,就不止是讓雪國上貢了。
因此隻要父親在,雪國就不敢動。
“這麼長時間,京都還沒有被破嗎?”
到了東北,看到周德川和周德山都在,任舒便明白東北軍並沒有回援。
而周德川也沒有著急的意思,想來西南已經控製住了。
“京都傳來的消息是兩萬靖海軍和兩萬京郊大營,再加上一萬的盛洲西南軍將叛軍阻在了盛洲以南。具體情況不知。”
“五萬兵力就能將叛軍阻在盛洲以南?西南軍的兵力在八萬,刨出掉盛洲一萬兵力,剩下七萬。反王既然已經出了檄文,要為百姓去除暴君,不可能不從當地征兵,兵力肯定會在七萬以上。兵力懸殊,成轅帶的還是混合兵,竟能阻攔住?”
任舒倒好奇了。
周德川卻聽楞了,一個閨閣女子竟能說出這樣的話,匪夷所思。
在他的人生裏,隻有到了母親那樣的閱曆才能說出這樣有見地的話來。
周德昌比周德川好些,許是在京都聽多了的緣故。
“傳來的消息說,反王的兵力可能有十萬。”
這下任舒真驚訝了,五萬雜牌軍對上十萬西南軍,就算其中三萬是充數的,可一般情況下也不可能真得擋住西南軍,護國公麾下的西南軍好歹也是和西北軍、東北軍齊名的存在。
此事必然別有隱情。
三人邊說邊進了屋子。
懷國公靜靜得躺在床上,氣息微弱。
周德昌一見,眼淚就毫無預兆得流了下來。
周德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父親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