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越是逃,它越是纏。不如順其自然。”
入了深夜,秦羽還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時而想著祖母對她的這句話。
不知道為什麼,秦羽總有種隱隱的感覺。就算祖母在狄閆麵前掩護著她,可祖母似乎並不打算阻礙狄閆與她之間的糾纏。
什麼叫越是逃,它越是纏?難道她不逃了,狄閆就會放過“秦七”,放過她?
本以為曆經一世,她也該參透人生。可有些看上去已明朗的事情,到了如今,卻又變成了結,漸漸纏繞上心頭,想甩也甩不掉的感覺。
想得多了,秦羽怎麼也睡不著,睜著一雙晶亮的眼睛望向窗口發呆。
皎潔的月光正從窗戶映照進來,照亮了半個房間,即便隔著窗戶,也看見外麵正搖曳的樹枝。
忽然,一道黑影從窗前閃過。
誰!
一個激靈,秦羽立刻翻身起來,放輕腳步快速移動到窗前。
這秦府大都是女眷,又是砦縣有威望的大戶,不敢有人招惹,平日裏有幾個看家護院的便已保了安全,絕不會有賊人潛入。
今日唯一不同的,便是太子來了此處。莫非來者是暗殺狄閆的刺客?
秦羽正要喊人,又覺得不對,頓了下來。
狄閆在此過夜,知縣把全城所有兵力都調動過來,再加上韋影帶來的那些官兵,早就把秦府內外裏三層外三層地保護了起來,怎麼可能會讓賊人混進來。
除非,是他們有意放進來的。
想到之前韋影在狄閆耳邊低語的樣子,狄閆又忽然要留在此處過夜,秦羽敏銳地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
狄閆不是公私不分的人。若是軍務要緊,他不會因為懷疑“秦七”在此處便耽誤了行程,定是還有別的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在此等待。
想到這,秦羽推開一點窗縫,想看清來人是誰。
此時,那人正從房間外的走廊飛快經過。
那人一身黑衣,身形修長,動作敏捷,是個男子。
雖然那人很快就從視線裏消失了,可秦羽還是辨認了出來。
不是別人,正是今日剛和她在砦縣城門前分開的宮澤玄!
難道狄閆在此等的人就是宮澤玄?
聯想到宮澤玄此次隱秘的出行,還有狄閆身穿鎧甲出征的樣子,秦羽不安地蹙緊眉心。
焱國肯定有大事要發生!
秦羽咬緊了唇瓣,心裏糾結得要命。
一個聲音告訴她,不管發生什麼大事,隻要和狄閆相關的,她都不要再管再問,要不然難以脫身。好不容易才從太子府裏逃出來,她怎能再自討苦吃,自投羅網。
可另一個聲音卻在,既然上都安排讓她發現這些事情,她便不能旁觀。
她從前世重生而來,有些事情比其他人知道得多,也許還能幫上點忙,就如上次宮澤玄遇刺一事。若真是關係到國運蒼生,她豈能坐視不理。祖母方才也對她過,不如順其自然。。
想了想,秦羽咬咬牙,終於轉身打開房門,悄無聲息地走入了屋外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