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羞澀,沒有矜持,秦羽先是脫下外麵的喜服,又脫下裏麵的裙衫,一件件扔在腳邊,
直到隻剩下一身紅色的褻衣褲。
沒了那些厚重的外衣,這樣的秦羽看上去更加柔弱嬌,讓狄閆眯了眯幽邃的眸,透出讓人心顫的光。
原來她是想喝酒壯膽啊。
狄閆不禁寵溺一笑,走向秦羽。
“別害怕,”狄閆聲音低啞,眸色蕩漾,道,“我會溫柔待你。”
他當然會溫柔,不管內心有多澎湃,他也舍不得弄疼她絲毫。
狄閆伸手想將秦羽抱在懷裏,她卻又不動聲色地避開了,而後自己躺在了床上。
閉上眼睛,連看都沒看狄閆一眼,秦羽就那樣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了一句,“開始吧。”
猛的,一大盆涼水澆在狄閆的心上,澆滅他燃著烈火的身心,也讓他的酒意徹底醒了。
狄閆眯著漸漸幽冷的眸,凝了眉心,看著閉眼躺在床上的秦羽。
這哪裏是要共度春宵的新娘,分明就是要赴刑場的死士,一副無論他怎麼對待都承受的表情。
所以方才,她那樣喝酒,也隻是為了讓自己更義無反關走上“刑場”?
他應該覺得奇怪的。
之前他稍微碰觸她都會躲得遠遠的,緊張得好像頭發都要豎起來,可剛才,她竟然在他麵前大喇喇地脫下衣裳。
是他太得意忘形了,以為隻要娶了她,便是得到了她。
可現在,她讓他知道,和他在一起,她就是這般不願意,這般覺得痛苦!
與他行房,也隻是她一件不得不做的事情罷了。
房間裏一片寂靜。
床上的人兒還在緊緊閉著眼睛。
床邊的人周身散發出至寒的氣息。
秦羽閉著眼睛,暗自咬緊牙根,聽著旁邊的動靜。
一想到要和狄閆行房,秦羽便會回想起前世。
起初嫁給他時,他還很溫柔,溫柔得幾乎讓她錯以為他是珍惜她的。把她當做心愛女子一般疼惜著。
可到後來,先是杜芸芸入了府,再是秦嬈。狄閆登基後,又有更多女人進了後宮。
自那後,狄閆越來越少去她那。可每次去,總是近乎凶殘,不再有一絲憐惜,好像他恨著她,厭惡著她,不過是在她身上發泄怒氣,總能讓她疼上好幾。
那種疼,到了今生,秦羽都還記得。
一個饒性情和習慣很難改變。今生的狄閆,到後來也會變成那副模樣。
既然如此,不如從一開始便不要有溫柔,不要讓她有任何錯覺。
更何況,沒有哪個男人會喜歡死魚一般的女子,尤其是在新婚之夜,用這樣“赴死”一般的態度麵對狄閆,定然會觸怒他。
要麼拂袖而去,要麼草草行房。
不管是哪種,都能早日讓他厭惡,她也可早日做個棄妃。
雖然閉著眼睛不去看,可秦羽能明顯感覺到從狄閆身上散發出來的怒氣和寒意。
很好。
就是這樣。
這就是她希望的。
不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她都做好準備接受。
隻是希望,此時在心尖泛起的疼痛,能夠再一點,輕一點,哪怕一點點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