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狄閆站在原地不動,秦羽挑唇一笑,道,“殿下,色晚了不早了,不回屋嗎?”
這句在別人聽來會是某種誘惑的話,狄閆卻很清楚,她隻是而已,沒有任何誘惑的意味。
同床共枕,對她來,隻是不反抗他的擁抱而已。不代表她願與他享魚水之歡。
二人回了屋,在房間侍奉的女婢們悉數退下。
見秦羽一聲不吭地站在床邊,和往常一樣脫衣裳,狄閆頓了頓,凝著黑眸,也沒什麼,轉身要去滅燈。
這時,他聽見秦羽在那邊,“殿下沒有話要問臣妾嗎?”
狄閆微頓,停下要滅燈的動作,回頭看向秦羽,低緩道,“我不會問。你覺得可以的話,你自然會告訴我。”
縱使滿腹疑問,狄閆也知,若秦羽不想開口,問了也是枉然。
問多了便是逼。
他不想逼她。
他更多的是無奈和苦澀。
原以為隻要完婚,隻要兩人朝夕相處,秦羽終會向他敞開心扉。
可事與願違。她明明就在身邊,明明每夜都躺在他懷中,他卻有種越來越抓不住的感覺。
原有的心意相通,也越來越飄渺變淡。
就像此刻,他已經猜不出秦羽在想什麼,更不知道她想要什麼。
他越發焦灼狂亂,可也隻能克製壓抑,不想逼她,不想令兩人之間的關係更加糟糕。
聽狄閆如此回答,秦羽微微一愣。
昨日她大鬧祠堂,今日她私自拿走那張藏寶圖,狄閆怎可沒有任何疑問,怎能不來問她。
可從方才韋影離開到回房間,若不是她開口,狄閆恐怕就會熄燈入睡,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為何?他為何要這樣任她為所欲為?
他以為這麼做就能感動她?
可笑!
她既已卷起波瀾,豈會讓他風平浪靜。
她既已決意報複,又怎會容他來動搖!
他不問,那她就主動!
忽視心頭劃過的那道隱隱的疼痛,秦羽一笑,對狄閆,“殿下,你這麼由著臣妾,皇後娘娘若是知道了,會高興嗎?”
狄閆的眸色微微一晃。
方才她主動承認那幅畫是她拿走的。現在又主動提起了母後。
她在告訴他,她不想要若無其事,不想要風平浪靜。
她甚至想激怒他,想撕破他們之間看似平靜安逸的夫妻關係,想徹底站在與他對立的那麵。
意識到這點,狄閆忽然什麼都不想知道了。
與其與她爭鋒相對,他寧可當一輩子的傻瓜,寧可什麼都被蒙在鼓裏。
“我累了,”狄閆低頭,滅了燭火,低沉道,“早點歇息吧。”
可他剛走到床邊要躺下,卻被秦羽拉住了。
黑暗中,狄閆清楚聽到秦羽的聲音裏含笑,冷冷的笑意。
“殿下,今日你不是去過皇宮向皇後請安嗎?母後,她可還好?”
著,秦羽回頭,正麵看著狄閆,靠近他,一雙美眸在黑暗中閃爍,妖魅一般。
秦羽聲音低緩,唇角含笑,“母後沒跟你提起嗎?我是妖女。”
“殿下,你娶了一個會禍國殃民的妖女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