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太子府,從女使琪手裏拿過徐渭交來的畫作後,秦羽進了書房。
“沒有本宮的吩咐,誰也不許來打擾。”
“是,太子妃娘娘。”
關上房門,秦羽頓了頓,將畫作展開在書桌上。
果然。
徐渭畫的毒心花,與她在榮妃後花園裏看到的,一模一樣。
盯著畫作上那朵妖冶的毒心花看了好一會,秦羽拿起一旁的毛筆,蘸了墨汁,在那朵毒心花上,寫下一個大大的,“賈”。
除了“吳”、“夏”,還影賈”。
這隻是她目前發現並懷疑的。
前世的凶手,也許就在她們之中,也許會另有其人。
目前隻有毒心花這唯一的線索。僅憑此,要找出真相,不是容易的事。
她能做的,便是將這些人放置在眼前,細細觀察。
前世她死之前,狄閆曾過,隻要她打掉腹中孩兒,她依然是他的皇後,是六宮之首。
這對那些一心謀求皇後之位的妃嬪,無疑是絕望的。唯有殺了她這個棄後,才有希望。
後宮之爭,有可能是她的死因。
但也不排除與前朝政務有關。雖然秦羽還不清楚到底是為何。
如今隻能一個個尋找,一個個排查。而在找出真正凶手之前,任何一個她都不能放過。
夏婉,便是其中之一。
能想到用毒心花下毒殺她的人,絕非一時衝動,而是早有謀劃。前世能有此殺心的,今生依然會櫻
將夏婉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秦羽才可細細觀察。
至於將夏婉納為側妃一事……
秦羽手裏的毛筆頓住,墨汁浸染了一大片。
她知道,夏氏最終會同意的。
一心愛慕狄閆,覬覦皇後之位的夏婉,哪怕此時委屈點,也會同意的。
前世是夏氏對她軟硬兼施,將杜芸芸塞進了太子府,成烈閆的側妃。
今生,倒是她主動開口,要為狄閆納夏婉為側妃,甚至還在她與狄閆的新婚期。
前世之痛,卻成了今生必做之事。
心口依然有痛楚,可秦羽告訴自己,這無關緊要。
狄閆不過是她今生報仇的“工具”。
而這個“工具”,到最後亦是要連同她自己,一起摧毀的。
為報仇之事心痛,隻會讓自己變得可笑又可悲。
笑了笑,掩去眼底的痛楚和苦澀,秦羽放下毛筆,卷起那畫作,放在一旁的燭火上,看它慢慢點燃,燒成火光,再一點點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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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激靈,狄閆從夢中驚醒了,忽地坐起身來。
回想方才的夢境,卻又什麼都不記得了,隻有胸口還是隱隱作痛,似乎在夢境中經曆了某種撕心之痛一樣。
狄閆蹙了蹙眉。
自那日夢見自己,夢見秦羽在冷宮之中後,這些日子狄閆總是睡得不太安穩,夢中有飛快閃過的畫麵,醒來卻又記不住。唯有心口有太過真實的痛福
這是為何?
是因為自己太過在意那個詭異的夢境嗎?
“太子殿下,您沒事吧?”
此時,營帳外傳來韋影的聲音,有些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