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休書不在,自然是被莫雨汐帶走了。
她帶走了休書,便是認可了,他們已不再是夫妻這件事……
見佟司逸這般不可置信的神情,管家不由地歎口氣,低聲說,“大人昨夜醉了酒,定是說了不少傷夫人心的話。”
“夫人當時去意已決,我們勸也沒勸住……大人,老奴現在就差人去尋夫人回來吧。夫人昨天深夜才離開,定然走不遠。”
佟司逸緩緩咬緊了牙。
“大人?”
見佟司逸許久沒說話也沒點頭,管家不敢做主,輕聲問道,“需要去尋夫人回來嗎?”
“尋她作甚。”佟司逸終於開口,咬牙道,“她若是要走,尋她回來,她還是會離開。”
“可是……”管家頓了頓,小心地問,“那休書?”
又是許久,佟司逸轉身,隻道一句,“休什麼?我喝醉了,什麼都不記得。誰要是敢再亂說,家法處置!”
“……是。那老奴先退下。”管家看了看佟司逸,離開了房間。
管家剛離開房間,掩上房門,就聽見房間裏傳來乒砰的聲音,好像是佟司逸打翻了桌上的東西。
管家怔了怔,也不敢進去勸,搖搖頭還是離開了。
他不過是個下人,哪裏管得了宰相和夫人的事情。
他隻知道,宰相對夫人是真心在乎的。也許剛成親時,還不是如此,可朝夕相處下來,宰相看夫人的神色早就發生了變化,眼裏的溫柔和情意是發自內心的。
至於夫人,早在成親時,眾人就發現,莫雨汐全身心傾慕著宰相,把他當做天地,當成全部。
可如此相愛如此般配的兩個人,怎麼會走到如此田地呢?
即便發現做錯了,又為何如此執拗,不願低頭認錯呢?
唉,錯過這樣的好姻緣,讓人看著都覺得痛惜。
房間裏,佟司逸怔怔地看著一地的殘缺。
好一會,佟司逸又忽然起身,匆匆打開衣櫃。
見到裏麵已經沒了莫雨汐的衣物,房間裏也尋不到她的任何痕跡,佟司逸忽然覺得心口一陣鈍痛,好像心口有一大塊被挖走了,掏空了……
在這份劇痛之中,佟司逸的牙根越咬越緊,手也越攥越緊。
他已經想起了昨夜與莫雨汐之間的些許對話。
他記得自己說過,他會待她好,她何必在意是不是替身。
而莫雨汐卻說,她後悔嫁給了他。
因為這句後悔徹底激怒了他,他才會怒不擇言。
對,他確實不該說要休妻。
可他當時隻是氣急了,隻要莫雨汐肯留下,哪怕是打他罵他,他也不至於真的寫下一封休書。
她平時不是那樣溫柔體貼嗎,怎麼會猜不到他所想,怎麼會讓事情變成如今這般田地?
是不是替身對莫雨汐來說,真的就那麼重要嗎?
如今她拿著休書便離開,一句話一封信都不曾留下,難道在她心裏,他這個夫君也不過如此嗎!
不,不會的。
莫雨汐不會這麼離開他。
她應該也是氣急了,出去走走,肯定會再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