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明盺輕輕扶著意識迷離的唐繡瑾,轉過頭看向身後本應空無人煙的巷道內,卻傳來一陣陣疾跑的聲音,“好!跟我來”他劍眉微皺的四下看了看。
厲明盺環抱起昏迷的唐繡瑾轉身走入了小巷內的拐角處,一腳踢開了運載中藥的大型藥簍,將她放了進去。
如此濃重的藥草味,應該可以暫時遮蓋住她身上濃鬱的體香。
抬手又將藥簍上蓋了些稻草,以防賊人發現。這方厲明盺才收拾妥當緩步走出了小巷,就看到厲韜正帶著一幫奴仆滿街滿巷的尋找著什麼,見他走出來目光一愣,隨即俯首行李問道,“你怎麼在這?”
厲明盺抬眼間輕輕撇過一眾慌亂的奴仆,又見厲韜雙眼包含著一絲怒氣。隻怕是未能及時尋到昏迷的唐繡瑾,本就怒火中燒卻還在這兒意外見到了自己,才不得不勉強裝作平常的樣子。
想通了這一切的可能,厲明盺眼波平靜抬起雙臂,微微額首對著厲韜說道:“侄兒在附近與朝中百官赴宴,礙於酒場煩悶便獨身來此處走走,卻不曾想會巧遇了皇叔!”
“赴宴?”聽到厲明盺說出赴宴二字,厲韜才恍然大悟的想起了今日的確有朝中大臣們在此設宴款待厲明昕和他,但礙於他聽從了楊菱珊所獻的計策,才推脫未去。
未免自己在厲明盺麵前有失長輩風範,厲韜輕咳兩聲說道。
“適才皇叔隻是詫異盺兒為何孤身一人來此散步,想起了不遠處的宴席才放下心來!殿下乃我大陳國儲君,平日裏應該對自己的安全多加防範,豈能隨隨便便的孤身一人,若要那賊人得了空可還了得!”
厲韜的一番話表麵上說的是滴水不漏,若是叫外人聽到當真相信皇叔真的是為厲明盺著想。
可當自己提出赴宴二字時,他意外流露出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卻又泄露了他早已忘記今日宴會的事,礙於顏麵才轉移了話鋒。
厲明盺心知肚明,卻還是符合著高舉雙臂拱手行禮道:“侄兒謹遵皇叔教誨!”
看著厲明盺那不卑不亢的身影,讓厲韜心中的疑慮逐漸減少。
畢竟是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侄兒,雖居人人敬畏的厲明昕位,但厲明盺骨子裏對自己還很是膽怯,若非這君臣之間的禮教牽製,他又怎麼會落到給個侄子行禮。
抬手間剛想對厲明盺詢問是否在此處看到唐小姐的身影,厲韜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自己的這個侄兒性子實在的很,若是他看到了唐繡瑾必然會直接告訴自己,但是自己直接這麼問了,那必然日後他人也能這樣問出來,到那時自己就真的百口莫辯了。
既然已經知道唐繡瑾中了藥一定會跑不遠,心下就決定在此處換個方向尋找。厲韜頓時恢複往常般的神情說道:“殿下切勿獨身在此處停留過久,需要皇叔給派些隨從嗎?”
厲明盺一心惦記著藥簍內昏迷的唐繡瑾,聽著厲韜的話已知他有離開的心,連忙附和,“侄兒稍後便回酒宴,隻想在此處清淨一下,煩勞皇叔掛心了!”
“那好,臣就先行告退了,我們走!”厲韜一揮袖帶著以綜合那個奴仆浩浩蕩蕩的走出了小巷。而厲明盺仍舊秉持著剛剛的狀態未動半分,像是等待著什麼。
牆角處的小廝觀察了一會兒後,轉身悄悄的隱入了黑夜之中與厲韜彙合。自己的好侄兒,他果然沒有看錯,這次才徹底離開了小巷,往遠處繼續尋找唐繡瑾。
厲明盺幾個大步就走到藥簍旁,丟開蓋在上麵的稻草伸手想拉起裏邊半臥的唐繡瑾,卻發現她早已渾身滾燙懵懵囈語。
“唐小姐?唐小姐!你醒醒,這是怎麼了?”
不知那楊菱珊給自己用的是什麼烈性藥,將自己燒的意識都不清楚了,此時隻是能感覺到有一個猶如天籟般的聲音,從頭頂傾流下來,讓人心尖尖上的的火熱稍稍退去。
朦朧間她仿佛是抓到了一個冰塊,堪比救市良方一般往自己臉上貼去。
隻是唐繡瑾這麼一拉拽,反倒讓一旁呼喚她名字的厲明盺俊臉一紅。雖然他在成年行冠禮時,父皇也將一名宮女送至他的床上,但卻被他以大業未成,何以為風月做理由及時推卻了。
如今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拉著他的手貼在臉上蹭來蹭去,畢竟男女授受不親,若是日後傳了出去又該淪為別人茶餘飯後的笑柄。
厲明盺這麼想著,也的確這麼做了。雙手握拳橫抱起唐繡瑾,小心翼翼的避開了她的身體,抬腿疾步匆匆的就往路口暗處的一間客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