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亂說話,我就撕爛你的嘴。”唐繡瑾的臉上難得的染上了一絲陰霾,有的人根本就是一個不能提也不能碰的禁忌,即便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但是現在一提到他,唐繡瑾心中還是忍不住一陣鈍痛,似乎為他心痛,已經成為了一種本能,刻在她的身體裏,想割舍都割舍不掉。
正因為如此,唐繡瑾現在看到楊菱珊的時候也不想再保持鎮定了,她甚至有些失態。
怒生大師問這句話,明顯不是為了八卦一下貴族女兒們的情感狀況的,他還是一臉嚴肅。這人本來就生就一副怒目金剛的模樣,臉一板起來就更顯得肅穆,他就頂著這樣一副棺材臉對唐繡瑾說:“我觀小姐身上黑氣彌漫,像是有災星之難,為了小姐的安全,還是不要與不祥之人多做糾纏。”
楊氏一聽這話頓時就急了,她上前一步拉住怒生大師的衣袖,焦急地說:“大師,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女兒到底怎麼了?您有辦法救他嗎?”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像連珠炮一樣吐出來,而那怒生大師卻不慌不忙的說:“夫人不必著急,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我本是佛門中人,不該過問紅塵,隻是觀小姐情緣坎坷,提醒一句罷了。隻要小姐早早的與不祥災星斷了聯係,以後就不會受到太多的影響。”
唐繡瑾定定的看著他,腦子裏忽然閃過了一個念頭:“原來他是一顆災星嗎?”
人在不如意的時候總會給自己找許許多多的理由,唐繡瑾也不能免俗。即便到了現在,她心中對厲明昕也恨不起來,隻是形同陌路,再也不願回憶起一點跟他有關的消息。
現在被這個和尚擺到台麵上來說,說厲明昕是一顆災星,唐繡瑾心中居然有那麼一瞬間閃過了一絲解脫感,她除了愛錯人以外,什麼也沒做錯,而現在把厲明昕定義成災星,似乎連這份錯愛也有了理由——一切隻不過是命運的不公罷了,所有不幸都是這顆災星帶來的。
怒生大師目前暫代寺中住持一職,事務繁忙,跟唐府一群人簡單的說了幾句話以後便走了。辭別了怒生大師以後,楊氏忽然拉住了唐繡瑾的手,擔憂得看著她的眼睛。
唐繡瑾原本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被母親這一拉,頓時回過神來,定定地看著她:“母親。”
“瑾兒,我知道你心中不快,少年人的心事總是如此,但你要知道,你現在正處在一個風口浪尖上,既然方才那位大師已經說了這樣的話,那該斷的聯係也就斷了吧。”
唐繡瑾勉強的笑了一下:“母親不必擔心我,若他真是一顆災星的話,我躲都來不及,怎麼還會在與他有聯係呢?”
“你心中有數就好。”楊氏點點頭,在她們母女二人說話的時候,楊菱珊一直在旁邊冷嘲熱諷,但是被她們母女二人有意的忽略了過去。
楊菱珊總算是看出了兩人對自己態度的冷淡,忍不住又在心中一番氣結,以往這兩個賤丨人可從來不敢這麼對自己,也不知最近是吃錯了什麼藥,態度越來越不恭敬了。
天機寺距離唐府還是有一段距離,她們清晨出發,到現在已經臨近正午,也到了用飯的時候,幾個小沙彌帶著她們下去安排了房間,安置好東西就該去用飯了。
天機寺身為國寺,寺廟占地麵積非常廣大,可以供香客們居住的廂房也眾多,唐家雖然算不得什麼顯貴,但也不是一般人家,自然不必像平頭老百姓一樣一大家子人擠住在一起,在他們繳納過香火錢之後,三個主人便各自分到了一間廂房。
“姨母,我身子有些不舒服,等會兒用飯的時候我就不過去了。”楊菱珊突然對楊氏說,隻不過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神閃爍,明顯是心裏有鬼。
楊氏倒是不疑有他,反而關切的問道:“哪裏不舒服?需要找人來看看嗎?”
“也沒有什麼,我隻是不想吃飯,讓我自己休息一會兒就好了,您不用擔心我。”楊菱珊搖搖頭,接著也不理楊氏,轉身就回到自己的房間。
楊氏身邊伺候的丫鬟是不屑得看了這位表小姐一眼,吵著嚷著要上山來的也是她,一上山就身體不舒服的也是她,這位表小姐怎麼事情這麼多,而且她對太太的態度也太不尊敬了。
楊氏比較心寬,倒是管不了這麼多,見她不理自己,也就不去管她了,帶著唐繡瑾去用了齋飯。
然而她們不知道的事,她們前腳剛走,楊菱珊的門就悄無聲息的被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