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淩雲原本隻是想著再給唐繡瑾弄點吃的罷了,但是讓他沒想到的是,經年打雁的人卻有一天被雁給啄了眼。
海中並不是一味的風平浪靜,一帆風順的,它甚至比陸地上的叢林還要危險得多,其中潛伏著的暗礁海獸不計其數,宋淩雲這回碰上的便是一條海蛇。
海中的時候不會像陸地上的蛇那樣,潛伏在隱秘的地方,他們喜歡晃動著輕盈的身體,飄浮在海麵上,看起來就像在曬太陽一樣,而宋淩雲在遭遇到這條海蛇的時候,剛剛從海底滿載而歸,他胸中的氧氣快要耗盡了,便沒有仔細看著水麵,直接從水裏鑽了出來,結果和那條漂浮在水麵上曬太陽的海蛇兜頭撞在了一起。
海蛇反應速度奇快,察覺到有人靠近,當即就給宋淩雲來了一口,等宋淩雲察覺到自己被咬了之後,海蛇的毒牙已經深深的紮進了他的胳膊之中,把毒液灌注進去了。
宋淩雲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手腕一扭把那條狗膽包天敢咬他的海蛇給抓在了手裏,同時心裏卻一下子涼了下來。
海蛇都是有毒的,經年在海邊生活的宋淩雲更是清楚,被手裏抓著的這種蛇咬過之後的自己,恐怕不太會容易善了了。
他抹了一把臉,強迫自己不要發怒,保持冷靜,然後抓著那條海蛇,迅速的遊到了岸邊,一上岸,他就大聲的喊了起來,“唐繡瑾!”
海島並不大,正在另一頭忙活的唐繡瑾,很快就聞聲趕來了,她過來的時候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看到宋淩雲滿麵怒容的樣子,還提醒了他一句,“宋公子,戒驕戒嗔。”
宋淩雲心說自己都快死了,還管什麼心髒上的毛病,但他不想對著唐繡瑾發脾氣,就非常忐忑的把胳膊一伸,等著唐繡瑾的結果。
如果連這個半吊子的小大夫都無能為力的話,那他宋淩雲今天恐怕真得死在這個小荒島上了。
情況都已經這樣危急了,宋淩雲居然還有心思想一些有的沒的,他在想,如果自己死在這裏的話,唐繡瑾這小丫頭會不會從此對他印象深刻,每到一座島礁之上,都能回憶起他宋淩雲的臉?
唐繡瑾粗暴的動作拉回了宋淩雲心猿意馬的心思。
她一看到宋淩雲手上的那道傷口,頓時就嚴肅了起來,等看到他手上捏著的那條罪魁禍首之後,頓時轉憂為喜,驚喜的道,“幸好你把它抓上來了。”
接著,唐繡瑾做出了一件宋淩雲以往從來沒有想過的事,她從懷中抽出了一片寬大的樹葉,手指靈巧的在樹葉上揉了揉,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動作的,居然從那片樹葉上抽出了一片薄薄的樹膜,然後把那張樹膜往宋淩雲傷口處一覆,張嘴隔著樹膜吮吸起來。
雖然知道是在幫自己吸丨毒,但是當她的嘴唇觸到自己胳膊上的時候,宋淩雲還是感覺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以這輩子從來沒有過的窘迫僵立在原處,雖然隔著一張樹膜,但是唐繡瑾檀口的觸感還是撩撥得他心潮翻湧,在那一瞬間,甚至生出了朝得佳人,夕死足矣的感受。
宋淩雲感覺自己渾身的血都向著胳膊上流去,被唐繡瑾認認真真的從他身體裏吸出來,和海蛇留下的毒液一起,在唐繡瑾嘴唇貼住的地方沸騰。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宋淩雲傷口處流出來的血不再是黑色的,唐繡瑾才終於停了下來,她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宋淩雲的胳膊,覺得應該沒問題了,這才回過頭去弄那條還在宋淩雲另一隻手裏不斷掙紮扭動者的海蛇。
那條蛇很漂亮,黑白交錯的花紋看起來像一匹精心織就的錦緞,可是女人對於蛇的恐懼幾乎是與生俱來的,唐繡瑾在看到那條蛇以後,還是免不了頭皮發麻,身上的雞皮疙瘩一陣一陣的起。
“你……你幫我按住蛇頭啊……我得把它的膽給剖出來。”唐繡瑾硬著頭皮說,僅僅是想象一下自己馬上要摸上這條蛇的身體,她就恨不得立即落荒而逃了。
宋淩雲腦子裏亂哄哄的,幾乎是下意識的按照唐繡瑾所說的去做了,他們費了好大的勁,才成功的把蛇膽從蛇身上取了下來,在成功的那一瞬間,唐繡瑾頓時長舒了一口氣,獻寶一樣的把那蛇膽捧到宋淩雲麵前,對他說,“吃下去。”
宋淩雲終於找回了自己失落的三魂七魄,他“嗯”了一聲,謹遵醫囑,乖乖的把那還混著點血絲的蛇膽吞進了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