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櫻,你要幹什麼?”唐繡瑾大驚,失聲叫道。
“這是青櫻早已計劃好的事情,原本在左大哥因我而死的時候,我就想要隨他而去了,是複仇的信念讓我撐了那麼久。”青櫻抬起頭來望著天空,她漆黑的眸子和夜空相互倒印,顯出一片決然的顏色來。
“現在我已手刃仇人,剩下那些因我做幫凶而死的女孩們的帳沒有還清了,我當以死謝罪!”
青櫻死誌明確,她話剛說完,就將那把剛剛用來殺掉張屠戶的刀,插進了自己的喉嚨。
“不——”唐繡瑾尖叫著撲了過去,可是已經晚了,汩汩的鮮血自她的喉間流出,青櫻這一刀插得非常深,沒有絲毫的手軟,她的氣管和血管都被切開了,唐繡瑾作為一個醫生,一看就知道,這人已經救不回來了。
青櫻的身體綿軟無力的倒在地上,她瞳孔迅速的渙散,視線早已模糊不清,但是她還是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現在正被唐繡瑾抱在懷裏,便掙紮著衝她露出了一個笑容。
小姐,我罪有因得。
唐繡瑾的眼淚也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落下來,她不停的呢喃著,“你沒罪,你什麼錯都沒有,你為什麼這麼傻呢?”
烈火把整個山頭都燒熟了,燥熱的空氣一陣又一陣的隨著火勢在山間沸騰,那熱浪有如實質一般撲在唐繡瑾的臉上,很快就把她的眼淚給烤幹了。
宋淩雲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終於能去見自己的情郎了,她很幸福。”
唐繡瑾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回去的。
她隻知道自己一路被宋淩雲帶著,不管是坐上馬車還是幹什麼,都是麻木的,猶如行屍走肉一般,直到她到了家門口才稍微清醒了一點。
這時候天還沒亮,宋淩雲衝著唐繡瑾點點頭,“你先回去吧,這些家夥我會帶去官府的。”
唐繡瑾也終於恢複了神智,“行。”
宋淩雲目送著唐繡瑾敲開自己的家門,然後被裏麵早已急作一團亂麻的唐父唐母接走,又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他搖搖頭,現在根本就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還是先把這些人送到官府吧,說著,他回過頭,看了一眼那些被捆成串的人販,忽然間,他的目光頓住了,死死地盯住了其中的一個。
那人也感覺到了他的視線,連忙害羞一樣的把頭埋得低低的,真恨不得直接埋到地裏去。
“你,把頭抬起來,讓我看看。”宋淩雲卻不給他躲開自己視線的機會,他一抬手,馬鞭便衝著那人的方向淩空抽了一下。
那人縮的跟鵪鶉一樣,寧願頂著宋淩雲的淫威,也不肯抬起頭來。他身邊的侍衛們當即衝上去,硬扭著他的臉提了起來。
宋淩雲眯起了眼睛,“莫小五。”
這個名字很小家子氣的人,他還有印象。
在宋淩飛案還未開始的時候,他為了獲取主動權,曾經把他的家奴抓起來鞭撻,在震懾了宋淩飛的同時,也獲得他想要的情報。
可是那個炮灰一樣的人物,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宋淩雲眯起眼睛,他忽然覺得,宋家的這樁案子,他恐怕抓到一點頭緒了。
他麵色陰沉的一揮手,“不去報官了,先把這些人帶回府。”
他在這邊弄得如火如荼,另一頭的宋愷星卻依然在花天酒地。
常言道,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惹人憐惜,他和夢娘之間的感情就是如此,以前他的原配夫人管的嚴,後來他又擔心有損自己的名譽,從來不敢給夢娘一個名分,如今堂而皇之地帶著外史住進了家宅之中,於宋愷星而言,倒像是完成了什麼了不起的成就一般,連鼻孔都要朝天翻起來了。
過了一輩子東躲西藏的生活的夢娘和宋淩空也是喜上眉梢,尤其是宋淩空,已經眼疾手快的命令人搬空宋淩雲以前住的房子,最快的速度鳩占鵲巢了。
看見他這樣撒歡,宋愷星雖然已經不願意再承認宋淩雲的身份了,但是到底還是很心虛的,可是他每一次想要嗬斥宋淩空的時候,都會被夢娘連哭帶鬧的製止,便也隻能作罷。
時間長了,宋淩空便變本加厲,開始索取更多的權利來,比如說這一次,他就非要逼著宋愷星帶他去參加皇獵。
皇室組織大臣們前去參加捕獵行動其實並不稀奇,隻是以往都是因天氣原因而隻在秋季舉行,這還是第一次在夏日辦的,如果不是因為北河島的天氣條件太過得天獨厚的話,這場狩獵也辦不起來。
按照以往的規矩,能夠參加的大臣基本都是帶著本族最好的嫡子前往的,因為這對於那些貴族子弟而言,是一次絕佳的社交機會,既能在皇帝陛下麵前表現自己,又能認識更多同檔次的好友,何樂而不為呢?
以往狩獵都是在皇城舉行,這還是第一次轉移到北河島來,北河島本土的貴族們紛紛摩拳擦掌,卯足了勁要將自己族中最好的子弟派過去,隻盼著能得到皇上的青眼,從此謀一個上佳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