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唐府的路,唐繡瑾自然是熟悉不過了,因此,即使是跟著秀兒,也沒有半點拘束感,更像是在自己府中行走一般,輕車熟路,這樣的感覺讓秀兒不由得起了疑心,看向唐繡瑾的眼神也有了變化。
“大夫,你之前是不是來過唐府啊?”秀兒停下腳步,朝著楊菱珊懷疑的問道,她的眼神犀利,讓楊菱珊有些不自在了。
“啊,這倒是沒有,但不知為何,貴府總是能夠給我一種極為親切的感覺,就好像我以前來過了一樣,或許是夢裏的時候,我遊行來過這兒走過一遭。”楊菱珊裝出一副土鱉的樣子,朝著秀兒笑著解釋道,臉上那陶醉而又美滋滋的神情看得秀兒都有些鄙夷了。
“原來是這樣。”秀兒這才放下了戒備,想來這個江湖遊醫,應該也不是個闊綽的主兒,第一次來府中就表現出那種劉姥姥逛大觀園時候的滑稽模樣,應該並不是那種心機頗深,值得留意的人物。
“好了,這就是您以後要住的地方了,但裏麵已經荒廢了許久了,清理起來定是有些麻煩。”秀兒帶著唐繡瑾來到了院子門前,將手中的鑰匙遞給了唐繡瑾,口中輕輕囑咐著。
“好。”唐繡瑾再一次站在了自己的院子麵前,心中別提有多高興了,她在外麵的時候,可是經常會夢見自己回到這個地方來,這裏畢竟是她真正的家。
唐繡瑾恨不得現在就立刻打開院子的門,但為了不讓秀兒懷疑,她還是十分矜持地等著她離開了,這才迅速將鑰匙插入鎖孔之中,輕輕推開了院落的大門。
隻見門中早已經沒有來之前那般幹淨整齊的清秀雅致之感,蔓延都是些荒草與雜樹,那院子前,曾經染自己沉迷於其中的草藥田裏也都長滿了半人高的雜草,草藥在其中十分稀疏,模樣極為可憐。
眼前的荒涼景象卻並沒有影響到唐繡瑾的心情,她還是十分熱愛這個地方,她輕車熟路地奎蘇經過了院子,推開房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桌子上的灰塵已經積累地厚厚一層了,唐繡瑾卻毫不在意地將自己身上的包袱往那灰塵上一扔,便立刻急匆匆走出門去,來到了後院的一個小門旁。
這個小門是當年唐夫人特地給唐繡瑾打通的,唐繡瑾小時候一個人獨自住在這大院子中,到了夜晚難免會有些害怕,唐夫人有的時候,就從自己院中通過一條小道,打開這個小門,前來探望唐繡瑾。
唐繡瑾原本想著以看病的機會去探望父母,卻不曾想到,這楊菱珊竟然陰差陽錯地將自己直接送回了以前所住的院子之中,這倒是給唐繡瑾一個最好的機會了。
唐繡瑾輕輕推開那扇小門,十分熟絡地從那無人的小道上迅速跑到了爹娘所住的院子中,她悄悄朝著四周望著,隻見父親院子中的雜草被人剪得幹幹淨淨,她心裏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還好這楊菱珊還算是顧忌些麵子,沒有將父親這兒弄得同自己那邊亂糟糟的,若是不然,她現在就要去找楊菱珊拚命去了。
唐繡瑾剛想要朝著父親的房間走去,去聽到拐角處傳來一陣嬉笑的說話聲,她心中一驚,立刻匆忙躲在了一顆大樹的背後,偷偷朝著那拐角處張望著。
隻見那拐角處走出來兩個家丁,那兩個家丁都是年輕的新麵孔,以前唐繡瑾在家的時候,不曾見過他們。
“你可聽到那老東西方才說了什麼嗎?”其中一個家丁大聲笑著,朝著另一個裝模作樣地說道,“你老家夥說,總有一日,他要親手懲罰我!”
“是嗎?那你怕不怕啊?”另一個家丁說完這話卻是哈哈大笑起來,像是聽到了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似的。
“怕,當然怕了。”那家丁裝出一副顫抖的樣子,朝著那人做著鬼臉,“我看我們家小姐,對這兩個老東西還是泰國仁慈了一些,今日每日還給他們送湯食,我看啊,那湯食都應該免了,直接餓死他們兩個,那這個唐府不就能變成小姐自己的了?”
“哈哈哈哈,你還真是聰明啊,小姐也不是笨蛋,自然知道該怎麼做的,你這話可莫要讓她聽見了,否則,就她那暴脾氣,定是要撕爛你的嘴的。”另一個家丁一邊笑著,一邊朝著那人提醒著,臉上的神情卻很是不屑。
躲在樹後的唐繡瑾聽完這段對話,心中別提有多氣憤了,這楊菱珊居然讓這樣的下人來伺候父親母親,這簡直就是虎落平陽被犬欺,這等刁奴,她早晚要親手懲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