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柱躺在床上百無聊賴的把玩著手中的物件兒,靜靜等待晚會的開始。那物件兒正是柱為陸大為先生準備的謝禮,一塊沉香木,是柱放牛時撿到的,找爺爺掌過眼,老爺子不太肯定的鑒定它是沉香木,大戶人家偶爾會拿來裝飾書房用。
柱回來房間後,一直在想送陸大為一件什麼禮物來感謝他的提議,思來想去,自己這間屋子裏也就這塊木頭合適,總不能送他彈弓或者蛐蛐籠吧,那樣不合適。柱躺在床上自言自語:“這陸老頭要是知道這塊兒木頭是從被雨水衝垮的墳地邊兒上撿到的,不知道會是怎樣表情,嘿嘿!等我出發去三清門後就讓華春告訴他,哈哈,好玩!”
“咕~”肚子發出了不滿的回應,柱嘟囔道:“喝了一下午的茶,光喝了個水飽,幾泡尿下來,肚子就空了,還真是有些餓了,這都啥時辰了,晚會怎麼還不開始啊?”
“柱子哥,柱子哥”院子外又響起了熟悉的聲音,由遠及近,一聽就知道是鐵牛那黑子,每次還沒進院子大老遠就開始喊。
“鐵牛啊,進來呀,門又沒栓。”
“噢!”
鐵牛氣喘籲籲的進門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抄起桌上的水壺,壺嘴對著嘴就往裏倒。
“哎,慢點兒,那水都涼了!”柱見他一副渴死鬼的模樣,趕緊勸到。
“嗝”鐵牛放下水壺打了個飽嗝,依舊喘著粗氣:“我從家一路跑過來的,渴死我了。”
“為啥要跑?又沒多遠,有啥急事兒嗎?”
“也不是啥急事兒,就是我爹叫我早點兒告訴你。”
“所以你一路跑過來?”
“對呀,我爹早點兒。”
“嗯,沒毛病,你這樣理解一點兒毛病沒有,吧,啥事兒?”柱口吻帶著些許戲謔。
“哦,我爹讓我告訴你,家主進了三清門後你做我的書童。”
“嗯,什麼?你的書童?”柱聲調刹那間提高了幾個八度。
“對呀,我的書童啊,柱子哥,你不開心嗎?”鐵牛開心的手舞足蹈,就差撲上來給柱一個熊抱了。
與鐵牛相反,柱有些蔫兒:“鐵牛啊,這不是開不開心的事兒,哥哥我問你一件事兒啊。”
“啥事兒?”鐵牛撓頭。
“就是,你會寫自己的名字嗎?”柱心翼翼的問到。
“快了,前兩我爹教我寫過幾遍。”
“什麼叫快了?”
“就是快了啊,三個字我都會倆了,就剩中間那個還不會寫。”
“唉~”柱以手扶額,低頭歎氣,聲道:“任重而道遠啊,我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柱恨不得扇自己兩耳光,卻有些舍不得。柱接著問道:“還有啥事兒嗎?”
“哦,對了,我爹給你準備了一套新衣裳,是讓我拿過來給你試試,看看合不合身,要是不合身的話就找裁縫劉大娘再改改。”鐵牛著便從懷裏掏出一套沾滿汗水的衣裳。
柱接過衣裳,開始往身上套,邊套邊:“看來你爹對你了解甚多啊,這算賄賂嗎?”
“柱子哥,你嘟囔啥呢?”鐵牛未聽清,歪頭問到。
“啊,沒什麼,我劉老,哦不,劉叔太客氣了,回頭替我謝謝他,這衣裳挺合身的。”
“謝啥,我爹可喜歡你了,他我爹就是你爹,打算認你當幹兒子呢,那樣咱倆就是真兄弟了。”
“別別別,爹的事兒咱就此打住,我怕我爺爺他老人家不同意。”柱趕緊打住這茬,他可不想平白無故認個爹出來,他算是半個孤兒,親生父母可能還活著呢。
“你還回家嗎?不回去的話咱們就去晚會吧,看這色,估計也快開始了,我都快餓死了!”
“不回了,壞了!”鐵牛大叫。
“怎麼了?一驚一乍的。”
“我剛才喝水喝多了,有點兒飽,待會可能吃不下多少好肉好菜了。”鐵牛一臉沮喪的望著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