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薄懿對她的好,是她用實力換回來的,呂立峰也不會這麼為薄懿說話吧。
他揮一揮衣袖帶給自己的一切施舍,都是套在她身上的枷鎖。
不僅將她壓得低人一等,還將自己的親人,連帶著也得仰著脖子看他。
這個世界上,不是隻有薄懿一個人將感情看得很重,蘇瓊也同樣看得很重,隻是他們的側重點不一樣。
這種對感情的重視,就像是包袱一樣,包袱裏是他們最珍貴的秘密,也是包裹著薄懿和蘇瓊內心的保護膜。
這層膜,阻隔了彼此走進對方的心中。
也阻擋了,自己看到內心的真實世界。
兩塊經過了風吹日曬的石頭,想要完成的貼合在一起,勢必會經過很多的碰撞。
碰撞的過程中,他們會抹掉彼此的棱角,也會斬斷自己的棱角。
薄懿和蘇瓊,就是這兩塊石頭。他們想要貼合在一起,卻又害怕抹掉自己的棱角之後,自己會受傷,隻想磨掉對方的棱角。
從書房出來,蘇瓊獨自一人去到了院子裏。
昨日那個雪人,還沒有堆完。
她蹲在那半成品前,想到昨日,她與薄懿交頸而臥,抵死纏綿之時……
她耳垂被咬,是薄懿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做我的女人,我給你最好的一切。”
他說,
“忘記所有人,從此你的世界隻有我——”
她問,
“這是條件嗎?”
他說,
“不,是作為我的女人,必須做到的。”
她當時真的很想問,那我的家人怎麼辦,我姥爺呢,你讓我不要管他嗎?
可惜她沒有。
她很怕得到肯定的答案,跟在薄懿的身邊,她就成為了孤家寡人。
將一捧一捧的雪,堆在未完成的雪人上,蘇瓊憑著自己的藝術天賦,堆出了一個薄懿,還是一個單手插兜的薄懿。
隻是這臉上的五官,著實有些寒磣。
眼睛隻是用手摳了一個眼睛的形狀,安了兩塊黑色的石頭,鼻子就是塞進了半個胡蘿卜,嘴巴就是摳了個洞。
看著這麼醜的薄懿,蘇瓊鬱悶的心情總算是好一些了。
她嘿嘿一笑,“你要是長得醜一些,我還舒心些,可是你啊樣樣都好,長相身材,家世身手,文化程度,興趣愛好,都是一等一得好,好像天底下就你最能了一樣。”
“可是我呢?自己的東西還是你替我拿回來的,按理說你為我做了這麼多,我答應你從今以後隻有你一個人並不過分,可是我也想要有朋友啊,你走到哪裏都是眾星捧月的,哪裏知道我的悲哀?”
越說越氣,她就朝著雪人撒氣,一個拳頭砸過去,把雪人的鼻子砸進了腦袋裏,
“況且,要是我答應你的話,我會覺得自己像個拿身體交換物質的女人。以色侍君,焉能長久?”
又是一拳,隻是這一拳用力有點大,腦袋都快要砸掉了,她扶著薄懿的腦袋,
“你說,你出去一上午了,連個消息都不給我。還和五年前一樣,你想走就走,想回來就回來,根本都不用和我說。”
她突然想要出去散散心。
來到這裏好幾天了,她除了去過冰湖,還有其他地方沒去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