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懿是和蘇瓊一起去主宅的,隻是他連進去的勇氣都沒有,甚至都沒有敢問方林,孟紫琳承受家法之後的情況。
三十家法,他承受起來都有些困難了。
蘇瓊進入主宅客廳,一個傭人正好從樓下端下來一盆血水,鮮紅刺眼,她的心咯噔一下,叫來了管家,
“媽媽的情況怎麼樣?”
“不太好,而且情緒也不太穩定,一直哭哭鬧鬧著不讓別人碰,又傷到了好幾處。”
三十家法,即使方林囑咐了執行家法的人,要避開要害,要下手輕些,能打在地上就打在地上,可孟紫琳單薄的身體,依舊受不了。
更何況是被自己的兒子下令打的,又是因為薄玉,她覺得全世界都背叛了她,幫著小賤人和小賤種來傷害她。
管家握著蘇瓊的手,麵色很是難看,“小姐,老夫人現在這個樣子,就像是剛知道自己被利用的時候,這傷不是身體的,更重的是心理上的。”
蘇瓊聽過之後眼淚都快下來了,“那該怎麼辦呢?我上去看看她,媽媽最疼我,我一定可以勸她的。”
“好,小姐您快去,我請了波特醫生過來,得出去看看他到哪裏了。”
管家剛要往外走,二樓臥室裏突然跑出來一個傭人,“不好了,老夫人跳樓了。”
所有人都往外麵跑,別墅內一下子亂成了一鍋粥。
可早有一人,比他們先到了孟紫琳身邊,他抱著孟紫琳,猩紅著眼往車的方向跑。
去醫院的路上,薄懿握著方向盤的手都在抖。
蘇瓊把孟紫琳的腦袋擱在自己的腿上,給她擦著額頭的冷汗,不經意間抬頭看到薄懿的樣子,簡直嚇壞了。
他的樣子,比上一次送薄玉去醫院的時候,還要可怕,怎麼可能有人臉色那麼白,眼睛那麼紅,手抖成那樣怎麼開車啊?
她想勸薄懿不要這樣,可是又怕自己一開口,會讓他身體內緊繃的弦斷掉。
距離上一次,不過就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而已。
那一次除夕,她和薄懿站在手術室外的走廊看煙花,她以為以後再也不會有比當時更難過的時候了。
聽到孟紫琳從樓下跳下來的那一刻,看到薄懿發了瘋似的抱著孟紫琳衝上車,她才知道原來那次難過不算什麼,隻是沒有遇到更難過的時候罷了。
醫院的擔架床把孟紫琳送進手術室進行搶救。
薄懿站在醫院大門口,保持著醫生把孟紫琳從他手中接走的姿勢,頭頂的紅十字,把他壓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蘇瓊走到他身邊,握著他的手,隻有一個感覺,好涼。
“瓊兒,我也被釘在十字架上了,隻可惜,我永遠沒有輪回的機會,隻能永遠生活在地獄。”
受著折磨。
蘇瓊向前一步,看著薄懿,“如果有情會讓你變得痛苦,那我寧願你變成一個無情人。”
薄懿失魂落魄,痛苦難當的樣子,讓蘇瓊的心酸澀的很。
“你既然已經對媽媽實行了家法,事情又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那麼你這麼無助能挽回什麼呢?你媽媽現在正在醫院搶救,你要自己一個人在這裏自怨自艾,還是進去等消息,你自己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