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宅內有一處水榭,岸邊有幾盞明月似的路燈,在水麵上倒映著粼粼波光,頗有幾分泰晤士河邊的浪漫。
“找我有什麼事?”
薄玉攏著身上的衣服,這今天薄市的天怪得很,即使進入快要四月份了,晚上外麵還是冷得很。
“明日就要出嫁了,有什麼想說的嗎?”
“我無父無母,亦無兄弟姐妹,如今能讓艾倫陽對我青睞有加,靠上艾倫家族這顆大樹,我這輩子算是衣食無憂了。”
薄玉眼中含著淡淡的笑意,譏諷之意掛在眉梢,她從來沒有和薄懿這麼說過話,但是今天她說了。
她要讓薄懿知道,這一次,是他真切的對不起她。
薄懿向來冷酷無情,在商場壓價之時,也算得上厚顏之人,現在卻被薄玉三言兩語說的有些心虛。
抬頭看著天上的明月,銀色的月光有些清冷,他突然明白了什麼。
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懂得麵前之人的意圖,是薄懿無論在什麼人之前,都能保持的了的冷靜。
“你的套路,都用到我身上來了。小玉,路是自己走的,後麵是怎樣的結果,隻能自己承擔。”
想用結婚來逼他做些什麼,薄懿不會上她的當,也不會上她的勾。
“從你答應和艾倫陽結婚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想做什麼,你認為薄家虧欠你,我虧欠你是嗎?”
薄玉沒想到薄懿什麼都知道,她還是太小看薄懿了,既然這樣的話,她就把一切都直說了吧。
“是你說我是無辜的,既然是無辜的,那我為什麼不能進薄家入家譜?小瓊明明就是蘇家的女兒,卻從小享受著薄家二小姐的身份帶給她的一切,我才是薄家的二小姐,她所擁有的一切都該是我的。”
薄玉低吼著,激動的看著薄懿,一雙秀眉擰成了疙瘩,“你給小瓊注冊公司,幫她掃平一切障礙,我知道你愛她,那我呢,我在你心裏又算什麼?就算你不當我是妹妹,可我們在一起工作這麼多年,難道連朋友都不算嗎?”
她的心裏有多不平衡,誰能理解她心裏的苦衷?
薄懿口口聲聲說她是無辜的,可是卻不肯讓她成為薄家的人。
薄懿的目光看著二樓亮著燈的臥室,果然女人的心思就是細膩一些,蘇瓊的擔心全都應了。
他不想讓薄玉認為是蘇瓊搶了她的一切,因為這樣蘇瓊遲早會失去薄玉這個朋友。
“從今進入薄氏集團的第一天,我就告訴過你,等你以後離開薄氏集團,我會讓你一輩子衣食無憂,甚至讓你自己開一個公司,即使不用依靠任何人,你也有能力過上更好的生活。”
薄玉從未體驗過一次薄家雞飛狗跳的生活,不知道她母親所謂的插足,給薄家帶來了怎麼樣的災難,是怎樣把一個原本美好的家庭打破的。
或許這個悲劇不能隻怪責到女人的身上,薄懿也沒有怪責到女人的身上,對薄華立也有了應有的懲罰。
薄玉不明白過去的十幾年裏,他和蘇瓊過的是怎樣的提心吊膽。
薄玉更不明白,一個從小就接受家族使命感教育的薄懿,是經曆了怎樣的絕望,才想到要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