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沐聆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隨後便滿口應承下來。等到換好衣服之後,芳錦還是沒有醒來。她就算是睡著了,眉頭也是皺著的。果然如同淩皓所說,染源她真的沒有打開過心結,夜夜不得安寧啊。
在相對相安無事幾天後,所有的一切都收拾妥當。芳錦一行人正式前往“迷途之城”,希望可以趕得上“芴苒祭”結束之前看到那樣的盛況。
“你們總是在提的‘迷途之城’到底是什麼樣的地方啊?”芳錦他們雇了一輛馬車,沿途的路上。耐不住寂寞,又很好奇即將到達的地方,於是便問了出口。
被點到的兩人,互相對看一眼“你說吧”傾沐聆在雪淩皓打算反駁之前說“你的知識一直都比我淵博,還是你來比較合適”一句話,就將雪淩皓噎了回去。本來他是可以回嘴的,但是看到芳錦的模樣,又隻能將這些話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好吧”無奈,雪淩皓隻能為芳錦詳細的講解有關“迷途之城”的事情。
一路上,因為總在談論風土人情之事。氣氛也融洽了許多,就這樣。他們離“迷途之城”的距離,近在咫尺。
……
“我說,你怎麼救可以心安理得的活著?明明洛修已經被你害死了”眼前的芳錦,滿麵都是嘲諷和不恥之意,令綠苒心驚。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綠苒感到無力,所有的話說出來都是蒼白的。因為這句話,芳錦更加不屑了。
“難道你真的忘了嗎?當時,隻有你和洛修兩人。你叫我怎麼相信你不是凶手?啊?!”芳錦極力忍住怒氣,咬牙切齒的說道。
“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是想救他而不是想殺他”綠苒明白說什麼都沒有用,隻能一味的陳述事實。
記憶突變!
“綠苒!小心身後!”玉洛修突然站起身來,衝著綠苒的身後喊道。由於條件反射,綠苒反身一腳踢過去,卻看到了意料之外的東西。深藏於記憶中的東西,非常熟悉——窮奇!
“玉家怎麼會讓窮奇跑進來?!”綠苒第一個反應就是問這個問題,玉洛修都有些無語。
“我怎麼知道?!你現在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玉洛修抄起家夥就對著麵前的窮奇一陣狂轟猛打。
綠苒下一刻便喚出鎢鐵玄鐮,刀鋒處閃爍著凜冽的氣息。玉洛修心頭一驚。
在這個時候,綠苒卻陡然將動作停下。隨後看向玉洛修那毫無防備的身後,是一隻嘴角流著鮮血的窮奇,殺意毫不掩飾。可玉洛修竟然沒有察覺。
於是便朝著它砍去……
可是……
隨後呈現在綠苒麵前的,竟然是玉洛修的麵孔!
“啊!”綠苒從床上彈起,喊聲被她逼進了肚子裏。當她扶額平息混亂的氣息的時候,這才驚覺原來冷汗已經不斷的從額頭流下來。而屬於夜晚的寒風吹過的時候,身上帶來的透心涼感覺,讓她知道後背也已經被冷汗浸濕。
今夜,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現在已經不敢再次閉眼,她不想再繼續做那樣的噩夢。那是她不願意再想起來的記憶,這樣的記憶每天都在折磨她,盡管已經很多次都是同樣的夢,可每次被驚醒的時候。總是會出一身的冷汗。
綠苒拿出準備好的披風,披頭散發的出去了。不過由於綠苒睡覺的時候也不怎麼亂動,所以頭發也沒有那麼散亂。
漫漫長夜,無法入睡的不止綠苒一人。
白天受到“風流公子”打擊的香浮諾也是獨自一人,對著月光頗有些落寞的喝著冷茶。
“別妄想了,你不配成為香浮諾”
那人一改懶散的語氣,變得淩厲非常。現在想起來都不禁開始顫抖,連茶杯也無法拿穩。
她的嘴角揚起自嘲的笑容,眼中盡是苦澀。她幽幽的歎了一口氣,隨手拿起衣架上一件披風。說是披風,還不如說它像鬥篷。披風的質地很好,是用兔毛做的,綢緞裏麵縫的也全是毛絨絨的兔毛。穿在身上不一會兒就暖和起來了。即使像今晚如此露重的夜晚也不怕。
香浮諾感到有些疑惑,明明是盛夏,為什麼要為自己準備這樣一件過冬的披風呢?
可是拿都拿了,雖然不想穿。可也還是將它放在手臂上掛著,就這樣到回廊上看著過分明亮的月亮。
一陣冷風吹過,有些刺骨的凜冽。香浮諾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乖乖的穿上了手上這件鵝黃色的鬥篷。這時,才感覺到披風的好處。
兩個失意人都聚在了一塊兒,當看到對方的時候。都驚訝了一番,不過綠苒在驚訝消失之後,謙恭的拘了禮。香浮諾點頭示意她起身。
“夜深了,夫人為何還沒入夢?”綠苒擠出笑容問道。
香浮諾有些深意的看了她一眼,隨後便將視線轉向夜空中沉聲道“你的這一身披風倒是顯得你氣度不凡”
“多謝誇獎”綠苒拘禮,眉眼帶笑。本來就是因為被噩夢驚醒的人,所以隻留下了一頭簡單的發髻盤旋在頭頂,青絲垂直而下宛如瀉下的瀑布,五官端正,相貌平和,眼帶狡黠之意。配合一身雪白的披風,顯得有如月光般清麗,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