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黑市拳賽場的大鐵門外，一股淡白的煙霧正嫋嫋從尚野嘴裏吐出，那半截未燃盡的香煙不安分地叼在他的嘴邊。
“阿酥，我們該走了。”坐在機車上的班鍾望著依依不舍抱在一起的茉茉和阿酥輕道。
“走吧。”茉茉拭了拭阿酥臉頰上未幹的淚痕輕道。
待阿酥坐上機車，茉茉從黑色手提包裏拿出幾捆錢塞到阿酥包裏道：“你拿著。”阿酥剛要推開拒絕茉茉猛然按住她的手，轉向班鍾凝重地道：“照顧好阿酥，有事馬上給我電話。”
“照顧好自己”阿酥不舍地望著茉茉輕道。
望著遠去的機車，尚野揮了揮手，大聲喊道：“好運。”
“我真羨慕阿酥。”茉茉捋了捋頭上烏黑的劉海，頓了頓身道。
尚野深吸了一口香煙接道：“我也很羨慕她。”
茉茉扭頭望向身邊的尚野問道：“你羨慕什麼？”
尚野眯著眼睛，一臉認真道：“你跟她借三千塊，你剛還她至少八萬。”
“你是不是人啊你？”茉茉推了下尚野嗔道。“其實我一直特別討厭賭，因為總有一個人會輸。”茉茉邊走邊道。
尚野跟在後麵吸了最後一口香煙，用手彈開笑道：“可是今晚上讓我知道了，其實也可以雙贏。”
茉茉扭頭看了眼尚野，一臉凝重道：“也有可能雙輸。”
尚野皺了皺眉，接過茉茉手中的手提箱道：“分了錢你準備幹嘛？”
“存起來啊，你呢？”
尚野打開手提箱，開始數錢道:“我很久沒有看到我女兒，想給她買點東西，再見到我女兒就是我的夢想。”
茉茉認真道：“這可是我聽你的第一句人話。”
“你這個人會不會話啊？”尚野抬起頭瞟了眼茉茉道。
參差不齊的平房坐落有序地矗立在這片貧民窟上，時不時從草裏傳來知了清脆的吱呀聲劃破夜的寧靜。
“到底是不是這裏啊？”茉茉微微欠身揉了揉腿道。
“應該在這兒吧。”尚野看了看手裏的紙條，又看了看前方道。
“應該？”茉茉沒好氣地跟著尚野身後道。
尚野邊往前走邊道：“這地址別人給我的，我也沒來過。”
“連你女兒住哪都不知道啊？”茉茉快步走到尚野身邊接道。
尚野來到一間大門敞開鐵門微掩的平房前，探了探頭望著裏頭一個背朝著他們做作業的少女輕道：“敏！”
“誰？”少女猛地回頭道。但見這名少女微微揚起圓圓的臉，一雙可愛的馬尾辮恰到好處地垂在耳後。
“敏，是我，爸爸。”尚野輕道。少女轉過身，站了起來意味深長地看了尚野一眼。尚野續道：“幾年沒見，長高那麼多了。”
“我不是敏，你認錯人了，我上個月才搬來的。”少女完轉身朝廚房走去。
“找錯地址？”尚野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紙條疑道。茉茉眼睛眨了眨，拍了拍尚野直勁朝廚房的鐵窗走去。
茉茉笑意盈盈地隔著鐵窗朝扭頭望向門口的少女道：“妹妹。”
“啊，幹嘛？”少女轉過頭來輕道。
“你叫什麼名字？”茉茉不笑也似笑的眼眸眨了眨道。
“莎莎。”
“姓什麼？”
“劉。”
“你上個月才搬來的，大概是幾號啊？”
“十一號。”
“你媽不在家？”
“不在啊。”
“敏。”
“啊？”
一連串的快問快答讓少女下意識地回應了別人喊她的名字。尚野此時已經來到茉茉身旁，高興道：“敏，其實爸爸一眼就認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