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父子(1 / 3)

第一卷帝都迷案

第一章

父子

“爹,我過,我不想去那什麼破書院!讓我留下來幫你查案不好嗎?”

“住口,豎子,知徽書院豈是你能侮辱的!”

案前,一位意氣風發的少年正在與一名男子爭執著。

“那不過就是個讀書寫字的地方,讓我這一身的武藝往哪使?”少年將頭高高昂起,似在發泄著自己的不滿。

“那我問你,若無機敏過人的辨識能力,空有一身一身武藝有何用?”男人正色道。

“那您當初傳授我武藝又是為何?”

“我授你武藝是為防身仗義之用,但若無頭腦空有一身本事也是白搭!”

麵對少年傲慢的態度,男人一拳砸在書桌上,那拳之霸勁竟將桌上厚重的玉石撼動幾分。

“當初我以為您授我武藝是為了讓我繼承你的事業,我不願;如今,我難得有這份心,你卻讓我去那狗屁破書院學習六藝,我看您純屬是在刁難我!”少年激動地麵紅耳赤,雙手也拍打在案桌之上。

“閉嘴!”

“還是您老嫌我能力不夠是吧,好,如今我就證明給您看,看我能不能捉拿到禍亂帝都的連環殺人犯!”

少年隨即轉身離去。

“蕭玉,你給我站住!”

麵對男人的憤怒,少年停頓半晌但隨即還是快步走了出去。

前院

少年快步跑到前院,迎麵走來一位稍長於其的少女,少年來不及停下,直衝衝地撞了上去。

“蕭玉,你怎麼了?”

兩人一齊摔倒在地,少女卻不顧自己反而將少年扶起。

“抱歉啊,姐,我沒事。”少年匆匆起身跑開。

“誒,玉……”

“罷了,易蝶,隨他去吧。”這時,男人從室內走出,來到了前院。

“爹,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何蕭玉會如此匆忙?”少女疑惑地問道。

“無須再提此事了,他要走就隨他去吧。對了,易蝶,你在蘭坊還習慣嗎?”

“嗯,蘭坊的姐姐們待我都挺好,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如此一來,與爹和玉相處的時間就不多了。”少女的眼神黯淡下來。

“易蝶,我送你去蘭坊和打算送蕭玉去知徽書院是一樣的,都是希望你們能夠學到些什麼,而不是像我一樣隻能到達如今這個地步,你們萬萬不要步了我的前程。”

“可是爹,你之前不是希望玉繼承你的事業嗎?”

“那是以前,可如今我的處境,可不容許有分毫差錯,錯一步,那可就是萬丈深淵。況且,近日的案子更是加劇了這份緊張。”男人搖搖頭輕輕地歎息道,眼神中充滿著無奈。

“這就是您之前去找神算先生的原因嗎?”少女壓低了聲音輕輕地問道,生怕觸動了男人敏感的神經。

“唉,隻可惜,這次他也幫不上忙了,剩下的一切,隻能靠自己了”

“連神算先生都沒有辦法嗎?”

“沒有,這就是我為什麼不想把蕭玉卷進此事的原因,若是樂王府的人怪罪下來,就算是我也擔待不住,更何況蕭玉這子。”

少女麵對滿麵愁容的父親,不由得心頭一緊,對她和弟弟蕭玉來,父親幾乎就是這個家的全部,但他同時也是帝都都禦署的神捕兼署長,倘若能讓父親這般叱吒風雲的人物都唉聲歎氣的案情,恐怕要破解真的是難於登。

“父親,為何不讓玉幫您打打下手什麼的呢,縱使他無法獨立完成,至少這樣也能夠減輕您的負擔,對他,也是一種鍛煉啊。”

“以他這種倔強的性格,我又如何敢將這種案子告訴他,而他又如何幫我忙呢?”

“父親,您且寬心,我去勸勸他,玉雖然好強,但他會聽話的。”

“但願如此吧,自從你們的娘走後,他也就隻願聽你的話了。”男人眼裏多出了幾分柔情。

“爹,放心吧我會替娘照顧好玉的。”

“易蝶,你要知道無論如何我都希望你們能好好地活下去。”

“嗯。”

少女微微點頭,行了個禮便離開了,身後男子目送她離開後也返回了室內。

都禦署驗屍房

“誒,蕭玉,怎麼是你?怎麼不見蕭署長呢?”驗屍房內的驗屍官看見蕭玉走進驗屍房,有些疑惑地問道。

“爹讓我來協助辦案,怎麼樣有什麼頭緒了嗎?”

“還沒?死法很常見,不像是被殺,而是意外。”

“可奇怪的地方就在這,好端端的平民,為何會五次三番地失蹤,最終卻隻在同一個地方被找到屍體。”

“的確,這是一個古怪的現象”

少年緩緩走進幾具蒼白的屍體,細心地觀察著死者的一切。這是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走了進來。

“蕭玉,為何你會在此?”男人有些驚奇。

“王叔。”

“你爹呢?”

“……”

“你該不會又是瞞著你爹偷跑過來的吧。”

“不是。”蕭玉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你騙的過他們,還騙的過你王叔我嗎?快,從實招來!”男人熊一般的巴掌拍在蕭玉背上。

“王叔,你能不能每次下手輕點呀,我還不行嗎。”蕭玉沒能承受住男人的力道,差點一個踉蹌向前跪去。

“是不是又和你爹鬧翻了才跑到這來的?”

“我哪敢啊,不過是煩悶罷了,想來這玩玩。”蕭玉努力憋出笑容,試圖蒙混過關。

“少來這一套,每次你撒謊都是這個表情。”

“實話了吧,我是真的不想去那個什麼知徽書院。”

“那也不能和你爹吵呀。”

“你們怎麼會知道我的苦楚!”

“我又何嚐不知道呢?你王叔我雖然年紀大了,但不傻,看得出你們這些年輕人想要跳出那些條條框框。”男人輕輕拍了拍蕭玉的肩膀。

“王叔……”

“你叔叔我當年也像你這樣,也是一腔熱血,唉,最後還不是隻混到個一官半職。”王叔深深地歎了口氣。

“……”蕭玉看著一臉憂鬱的男人,不由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好了,現在去找你爹,讓你爹來操心這些事吧,你的心意王叔也心領了。”

“王叔,我隻是想出一份力,這麼多年來,我好不容易下定決心,你們卻……”蕭玉爭論道。

“好了,知道你的難處,可你也要體會我們呀,之前讓你爹學藝習武是希望你能保護自己,並不是讓你進入都禦署,要知道當你真正進入這裏時,才知道什麼是身不由己啊。”王叔壓低聲音,語重心長地。

“這些我明白,但我不想就這樣放棄,就算被都禦署的條條框框束縛,我也不會再改變自己的決定了。”

“你呀,隨你爹。”王叔搖搖頭卻樂的笑了。

“那可否讓我幫忙查案?”

“不行,這可不是我能了算的。”

“……真是白費口舌了”蕭玉翻了個白眼。

“怎麼話呢,你?”男人一把箍住蕭玉的脖頸,卡的蕭玉不得動彈。

“我錯了,王叔!”

兩人在驗屍房前,打鬧了一番,最後男人抱了抱蕭玉便進了停屍房。

“王叔,謝謝。”蕭玉叫住了男人。

“嗨,這孩子,王叔是從看著你長大的,和你爹一樣,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你爹所做的一切都有他自己的理由,我也希望你能理解,如果不能,就自己好好想想。到時再去找你爹溝通,你爹不是一個不會通情達理的人,我相信他也會尊重你的選擇的,這點可要記住咯。”王叔笑著回頭邊走邊,最後進了停屍房,值班的守衛關上了門。

“真的是這樣嗎?”蕭玉低頭看向地麵沉思著。

蕭玉漫無目的在都禦署內走著,看著這個他成長的地方,他感到熟悉卻又十分地陌生,仿佛這一切發生在昨日,卻又離他很遠,他曾經憎恨這個地方,但現在去總想留在這,對他來,無論是好是壞,這個地方保留著他僅有的回憶。

不知不覺中,蕭玉來到了都禦署內僅有的一片荷花池,那原本是給那些所謂的特使修築的,奈何幾年下來,沒有幾位特使願意住在壓抑煩悶的都禦署,但當初為他們建的客房與遊園卻保留了下來,其中就包括一片不大不的荷花池,隻是,如今荷花已不見多少,倒是各種雜亂的水草到處瘋長,畢竟現今除了蕭易蝶之外,署裏全是清一色的大老爺們,對嗬護花花草草這事並不太上心,日子一長,荷花便在此生長不下去了。蕭玉對於此種狀況也見怪不怪了,雖荷花池裏已無多少荷花,但畢竟還是個池子,平常也是個玩樂的好地方。

“切,一個個的都把我當蹴鞠踢。”蕭玉在池邊找到一些碎瓦和石子,那是他之前有意尋來的並藏在此處的,用這些碎瓦石子打水漂成了他為數不多的樂趣之一。

這時,一個身影從蕭玉背後慢慢靠近。

“玉,就知道你躲在這。”甜美的聲音標誌了身份。

“姐,你怎麼來了?”蕭玉連忙擲完手中的碎瓦和石子,轉頭問道。

“誰不知道你一有心事就會跑來這地方呀。”

“哪有啊,姐,對了姐,聽你去了蘭坊,感覺怎麼樣呀?”蕭玉頻頻否認,趕忙轉移話題。

“你這子,怎麼開始關心起我來了?”易蝶抬起手在蕭玉的鼻梁上輕輕地刮了一下。

“哎呀,姐,你去蘭坊這麼久,我都沒有見找你,實在是好奇那是個什麼地方嘛。”蕭玉摸摸頭,傻笑道。

“還以為你有多好心呢,原來不過是為了知道蘭坊才問起的嗎?”易蝶嘟起嘴,假裝生氣。

“要不然呢?”

“你對你姐還真是不客氣啊,給我過來!”

“嘿嘿,我偏不。”

兩人圍著荷花池嬉笑打鬧起來,終於,蕭玉跑到了附近的亭子裏便停了下來。

“姐,你還記得我們時候在家也是這樣嗎?”

“記得,那時娘還在,她總是站在這裏看著我們。”

兩人站在原地,看著不遠處的荷花池,仿佛回到了童年。

“我隻是不想忘記這些。”

“我知道。”易蝶抱住蕭玉,一把將其擁入懷中,當年,兩人的母親也是這樣安撫他們的。

“姐,我難道真的做錯了嗎?明明我已經很努力了。”

“你沒有錯,錯的,不過是這個世界罷了。爹也沒有錯,他也隻是順應這個世界罷了。”

“那我一定要去知徽書院嗎,難道我留在都禦署就會拖累大家嗎?”

“爹隻不過不想我們受到傷害罷了。但是你有這份心,我相信爹也是很欣慰的。”

“他?算了吧,我要留在都禦署才不是為了他。”蕭玉一口否認,跳上了亭子的欄杆上,倚著柱子架著腿。“我留下來不過是是想幫大家查案,好出一份力,絕對不是為了他好吧,再了我討厭那幫舞文弄墨的文人,才不要去那種地方。”

“噗,原來你就是為了這個跟爹賭氣呀。”易蝶一時半會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姐,有那麼好笑嗎?”

“我還以為你是因為爹想把你支開才和爹吵起來的呢。”

“支開?爹為什麼要把我支開?”

“還不是因為最近的案子。”

“那不正好我可以幫忙呀!”蕭玉激動地跳回地麵。

“得了吧,連爹最近對這些案子都有些力不從心,你就別添亂了。”

“什麼嘛,我明明很厲害的好吧。”

“是是是,玉最厲害了,可是我怎麼聽爹打算和知徽書院的那些文人聯合查明這些案件才決定讓你去知徽書院充當聯絡員配合調查的呢?”

“什麼?那爹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看爹那麼好麵子怎麼會把這件事挑明呢。”

“姐,你不要騙我,我現在就去找爹!”話音還未落,蕭玉就朝著書房衝去了。

“誒,你等等我啊。”易蝶急忙追了上去。

書房

“王磊,蕭玉那混子之前跑到驗屍房去了?”

“是啊,被我勸走了。”王磊聳聳肩。“你你也是,不能安慰安慰他嗎?”

“談何容易,自從汐兒走後,他就再也聽不見我的話了。”蕭颺背過身去,望著窗外的明月,歎息道。

“再怎麼,蕭玉也是你兒子,多關心關心他吧,要不然,你就再也沒有機會咯。”

“好在還有易蝶。”

“易蝶這丫頭,也大了,唉,要是我那口子給我生個女兒估計也這麼大了。”

“不談這些了,樂王府那邊有什麼消息嗎?”

“聽最近這些案子驚動了樂王,樂王府打算重新派特使來監察了。”

“果真,要變了。”蕭颺望著將月亮隱藏起來的厚厚的雲層,長歎一聲。

“你送蕭玉去知徽書院也是因為這個吧。”

“不管是不是因為這個,但照現在這種情況,恐怕不得不這麼做了。”

突然,一聲巨響,書房的門被撞開,與此同時,王磊和蕭颺二人憑借在都禦署多年辦事以來培養的習慣反應立刻拔刀出鞘,待二人看清衝撞者是誰時,雙雙呆住了。

“所以一直以來你們都在騙我對不對,什麼為我好,根本就是騙人的鬼話!你們不就是不想讓我呆在都禦署對不對,好,我走,我走便是!”蕭玉情緒激動,起伏的胸中壓抑著怒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