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家阿姐不但長得好看,製瓷也極好,她做的瓷器,一個能賣到幾十兩銀子,最便夷都要十幾兩,還懂得番邦話。”
田幼蘭站在門口看著他們笑,目光不經意地掃過桌上的飯菜,道:“嫂子手真巧,這些飯菜看起來就很好吃。”
謝良聽她這樣,便起身讓座:“你也沒吃,來,一起吃。”
田幼蘭笑著搖頭:“不了,這是嫂子特意給你做的,我帶了饅頭和鹹材。”
聽她隻帶了饅頭和鹹菜,蘇氏也不忍心了,急忙上前拉住她:“來,不管好歹一起用一些。”
田幼蘭推了兩回,也就坐下來和他們一起吃飯,先誇謝良體貼忠厚,又誇蘇氏賢惠溫柔,幾人笑笑,倒也和諧。
飯吃到一半,田幼蘭道:“表哥,聽邵璟在找人入股跑海貨生意,你為什麼不湊一股?”
謝良毫無所動:“家裏沒錢,也沒臉開口。”
謝大老爺得沒錯,這些年掙到的錢幾乎都用到跑人情、研發瓷釉上頭去了,謝家窯場看著紅火,其實還沒回本。
田幼蘭道:“有什麼不好開口的?你和阿姐、邵璟一起長大,情分在那兒,隻要你開口,他們一定會答應。就是捎帶著的事兒,你要是錢不夠,我也能給你湊一點的。”
另一邊,田幼薇出了謝家窯場,轉身又往田家窯場去。
田家窯場做的貢瓷,工期忙的時候會安排飯食,她準備就在這裏混一頓了。
喜眉心細如發,笑道:“姑娘好生機智。突然不住口地誇邵爺,是因為看表少奶奶臉色不好看吧?”
田幼薇道:“久病之人容易多疑心思重,何況我看她不是個豁達的,男女有別,謹慎一些沒錯。”
寧願人家覺得她淺薄,故意賣弄炫耀邵璟,也不要往男女私情名聲啥的上頭去亂扯。
至於田幼蘭,她忍不住皺起眉頭,倘若那一句話是故意的,這個人真的沒得救了。
田父見田幼薇滿身塵土和細汗,曉得她跑了不少地方,也心疼,先遞一碗涼茶過去:“你跑了這些,有什麼想法?那些窯戶是不是很可憐?有些人就連粥都快要吃不上了。”
“確實很可憐,但我也沒有更好的法子,倒閉聊不可能再開起來,沒倒閉的不信我,我思來想去,隻有一個法子,讓他們把自家最好的瓷器送過來由我檢點,能收多少算多少。”
田幼薇一口氣喝完涼茶,再看看自己家的窯場,也是十分發愁。
失去了原有的把樁師傅,孟師傅雖是名師,奈何身體太差,年紀也老,邵璟和田秉自有事做,不可能把樁燒窯。
隻剩下張師傅留下來的幾個徒弟跟著孟師傅,總有一種力不從心,隨時可能被風吹散、轟然倒塌的感覺。
“我們再找個靠譜的把樁師傅吧。”田幼薇和田父商量:“孟師傅年紀太大了!不知能做多久。”
田父也煩心:“我這段日子都在打聽著呢,沒那麼合適的,再訪,再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