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秉義正詞嚴地大聲道:“你這話不對,我是我考得不好,但沒我沒考中啊,倒是你們,怎麼能因為我考不起就罵我是燒窯工、泥腿子呢?還嫌我丟你們的臉?話,阿姝也沒認你們,你們還是別亂叫姐夫的好,高攀不起!”
孟氏的臉色非常之難看,強撐著道:“我也是為了你們好,既然不識好人心,那就算了,我們走!”
田幼薇笑道:“林夫人別急啊,您剛才不是定了獅子林的宴席給我二哥慶功麼?我們等著吃呢。”
孟氏又恨又惱,擠出一個冷笑:“那還等什麼?一起走啊!”
田幼薇笑道:“其實我想的是,無親無故的,我們不敢占這便宜,我二哥要請客,獅子林肯定訂不到位子了,不如把您訂的席麵讓給我們,也算是成人之美嘛。”
孟氏陰冷地看著田幼薇,忽而一笑,輕聲道:“田姑娘,女孩子家太過掐尖要強的很不好。”
田幼薇道:“夫饒教誨,幼薇謹記在心。”
忽見一人青衣素服,白麵微須,緩步而至,儒雅從容:“咦,你們怎麼都在這裏?”
林家兩個兒子見了此人,乖得和鵪鶉似的,紛紛上前低頭行禮:“見過父親大人。”
孟氏也低眉垂眼:“夫君。”
林祭酒林元卿淡淡頷首,看向廖先生:“子敬,別來無恙。”
廖先生並不回話。
林元卿也不在意,笑著看向廖姝,和氣地道:“這是阿姝吧?長這麼大了,嫻雅端莊,很好。”
再回頭看向田秉:“阿秉,二甲第三十六名,比省試前進了四十三名,很不錯,後生可畏。你以後有空,不妨多來我家中,與我探討學問,教導我家這兩個不成器的東西。”
他指向兩個兒子,冷聲喝道:“還不快給你們姐夫賠禮道歉?”
林大少和林二少立時乖乖行禮,齊聲道:“還請姐夫不要和我們一般見識,我們知錯了!”
林元卿又指著田父道:“還有這位長輩呢?”
林家兄弟便又和田父賠禮。
田父是懵的,想還禮覺得不舒服,不還禮又怕人家自己氣不懂規矩。
田幼薇笑道:“阿爹,您是長者,不和孩子一般見識,就這樣了。”
田父也就點點頭:“罷了。”
“難得遇上,不如我做東,請各位吃個便飯,給孩子慶功?”林元卿風度翩翩,不墮其祭酒之名。
廖先生這時候才淡淡地道:“我們另有安排,就不打擾了。”
“也好,下次再聚。”林元卿團團作揖,帶著妻兒離去。
氣氛頗凝重,主要是廖先生和廖姝的心情受了影響,非常不好。
這種事,兩敗俱贍,就算讓孟氏不舒服,他們心裏也不好受。
田秉突然道:“咦,好奇怪啊!”
眾人紛紛問道:“什麼奇怪?”
“不是京中盛行榜下捉婿麼?為什麼沒有人來捉我?難道是我長得不好看?”田秉大聲喊道:“我中進士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