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方圓齋雖然尷尬,但那卻是唯一一個我能待的地兒。
“跑哪兒鬼混去了?”
我這還沒進門呢,在椅子上坐著玩手機的閻菲菲便抬頭問了我一句。
“瞎逛了一圈。”我道。
“爺爺走了,估計大半年都不會回來了。是你把他氣走的,所以方圓齋以後得你守著,一直守到他回來。”
閻菲菲這意思,是二爺爺把方圓齋交給我了嗎?我有點兒懵,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我守方圓齋?”我問。
“嗯!”閻菲菲很認真地看向了我,道:“爺爺對你真好,搞得我都有些嫉妒了。”
“二爺爺為什麼要把方圓齋交給我啊?”我有些不解。
“他沒。”閻菲菲道。
“那二爺爺有沒有留下什麼規矩?”我問。
“沒有。”閻菲菲頓了頓,:“方圓齋交給了你,你愛怎樣做,就怎樣做,沒人幹涉你。不過這個店子,是爺爺幾十年的心血,你可不能把它毀了。”
“你就不幫我看著點兒嗎?”開古玩店,閻菲菲比我熟,我就一新手,需要她的幫助。
“幫不了,我也沒那功夫。”閻菲菲從她包裏拿了一枚印章出來,道:“這是方圓齋的印,交給你了。店子雖然給你打理了,但裏麵的寶貝,一件都不許賣。”
把方圓齋交給了我,但不讓我賣店裏的寶貝。二爺爺這意思,我似乎是明白了。我不是跟他了要去盜古墓嗎?他把店子拿給我,就等於是給我提供了一個交易平台啊!我要真從古墓裏弄出了東西,可以從方圓齋出。
有一個問題就是,在把那塊玉璧賣給林老爺子的時候,我承諾過有好東西都會先拿到他那兒去的。要我直接在方圓齋出,他肯定會心生不滿。
那塊玉璧,我也就多拿了林老爺子五十萬,大不了把那差價補給他就是了。總不能因為占了那點兒便宜,我就欠他一輩子吧?
“該交接我都交接給你了,自己好好守店,我先走了。”閻菲菲笑吟吟地。
“你去哪兒啊?”我問。
“要你管?”閻菲菲給了我一個白眼。
我守店?有東西也不能賣,這店子有什麼好守的?
傍晚的時候,門外出現了一個鬼鬼祟祟的家夥。那家夥抱著一個青布包,裏麵像是裝著什麼東西。
在往店裏張望了一下之後,他進來了。
“你們這兒收貨嗎?”那家夥問我。
開古玩店幹的不就是倒賣這事嗎?低價收高價賣,有好貨當然要收。
“得先看看貨。”我淡淡地道。
那家夥心翼翼地打開了青布包,掏了一個長條形的盒子出來。盒子裏麵裝的是一幅畫,他拿出來遞給了我。
這是一副花鳥畫,不過保存得不太好,有些地方都汙了。
芙蓉枝頭微微下垂,枝上立一五彩錦雞,正扭首顧望花叢上的雙蝶。此畫筆力挺拔,色調秀雅,線條工細沉著;渲染填色薄豔嬌嫩,細致入微。錦雞、芙蓉與飛蝶,皆精工而不板滯,形神兼備、富有逸韻。
工筆畫能達到此等境界,加上這畫風,應該出自宣和畫院。
趙佶喜好書畫藝術,當時文藝事業非常繁榮,宮廷設立了完整周密的畫院製度。宣和隻是年號,並不是畫院名字,通常所的宣和畫院,指的是宋代宣和年間的翰林圖畫院。
我那死人錢就跟趙佶有關,這幅畫也是出自那時候。不管是這幅畫,還是那死人錢,絕對都是從古墓裏弄出來的。也不知道這兩樣東西,是不是出自同一個古墓。
“這《錦雞圖》是從哪裏來的?”我問。
“古玩不問出處,隻談價格。”那家夥。
“你怎麼稱呼,咱們交個朋友。”這副《錦雞圖》就算是出自宣和畫院,那也頂多隻是一張草稿,因為上麵並沒有落款。
同樣一張畫,落款與否,價值那是可以差成千上萬倍的。
“白遷。”那家夥道。
“白勝的白,時遷的遷?”我問。
“嗯!”白遷輕點了一下頭。
“好名字,名如其人。”我道。
“你什麼意思?”
白遷的臉上露出了一些不悅,畢竟不管是白勝,還是時遷,雖然都是梁山好漢,但畢竟行的是偷盜之事,不是那麼光彩。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行當沒有貴賤之分。更何況,我倆賺的還是一條道上的錢。”
粗眉壓眼心不善,假施仁義暗毒奸。百般生活無沾染,常思竊盜過平生。從白遷這鬼眉來看,他這一輩子都是離不開竊盜二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