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宮筱婼抱在自己的懷中,赫連斬雲小心的將她身上的披風整理好之後,便端過一旁放著的早已經涼了的藥汁,遞到宮筱婼的唇下:“來,快把藥喝了。”
看了看黑色粘稠的藥汁,宮筱婼一掩鼻,小巧的鼻尖皺成一團,道:“可不可以不喝?”
這一連幾天都喝這藥汁,她都給喝怕了的,現在基本上是一聞到這藥汁的味道,她就想要吐的。
唇邊的藥汁又進了一步,赫連斬雲態度決然:“喝,一定得喝,不然,你的風寒怎麼能好?”
宮筱婼無奈,不想喝卻又見不得赫連斬雲擔憂的眼神,再者,這幾日為了她的大病的事情,赫連斬雲已經一連幾天沒有處理過戰事了,這樣下去實在是不行的。
捏住了鼻尖,宮筱婼一咬牙,閉著雙眼將藥汁喝了個底朝天,赫連斬雲這才滿意的點點頭,而後抱著她朝著桌子走去,上麵,早已經擺好了菜式了。
和往常一樣,赫連斬雲吩咐做的,是宮筱婼最喜歡吃的菜,將菜夾到宮筱婼的碗中,知道她吃的實在是吃不下之後,赫連斬雲這才放過她,宮筱婼趴在赫連斬雲的懷中,臉上滿是幸福地笑意,好像,這樣的日子過得也不錯。
下一刻,臉上的笑意便立刻黯淡了下去,這幾日來,她一直都在生病臥床當中,而赫連斬雲幾乎每日都陪在她的身邊,一連這麼多天了,若是他還不出去,隻怕軍中會生事的。
思及此,宮筱婼道:“你什麼時候出去看一下?現在我的病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你也應該出去一下,不然,萬一出什麼事情怎麼辦?”
赫連斬雲整理著她披風的手微微一緊,臉上卻是不動聲色的笑著,道:“無事的,你放心。”
這個細微的動作,宮筱婼隔著厚厚的披風並沒有察覺,赫連斬雲看著懷中的那張看上去糊塗的臉,心中一陣苦笑,這下,還真是讓她給說對了。
這幾日來,他沒日沒夜都守候在宮筱婼的身邊,而軍中的事情,自然也就沒有處理了,那幫老臣早就已經鬧開了,現在,說不定還跪在營帳之外呢!
自從兩日之前,侯國的元老大臣便聚集在一起,跪在營帳之外,口中生生的喊叫著,說是要赫連斬雲清醒過來,不要再沉溺女色,不過赫連斬雲為了防止他們吵到宮筱婼,便讓影子將他們攔在營帳之外,那樣,不管他們如何的叫喊,宮筱婼也不會知道的。
那些老臣元老,平日裏總是倚老賣老,以為自己是幾朝的元老就可以左右他的決定,更有甚者,還不把他放在心上,現在,那些個的元老大臣什麼的,也該給他們一點兒教訓了,難不成,他們還以為他還是以前那個少年君主麼?!
“可是,”宮筱婼轉過身,擔憂的視線看向赫連斬雲,道:“這麼多天的時間,你都沒有出現過,這個時候是要緊的關頭,你若是再不出現的話,軍中的士兵說不定會生變的。”
赫連斬雲心頭一暖,她這是在擔心他?!
輕輕撫上宮筱婼的臉頰,赫連斬雲道:“好,那朕這就去,好不好?”
放下宮筱婼,將她的被褥整理了一下,赫連斬雲又叮囑了幾句之後,這才離去,一走出營帳,赫連斬雲的臉便變得陰沉起來,那些人,竟然幹扯著嗓子叫喊?!
若不是他內力高深,聽了出來,隻怕再繼續叫下去,宮筱婼都會知道了!
來到營帳之外的時候,就看見黑壓壓的一片,地上跪著的,是各大臣。
一見赫連斬雲終於從裏麵走了出來,大臣元老們不顧平日裏的尊卑,跪在地上爬著走到他的身邊,死死地拽住他的衣角:“王上,王上,您,您終於肯出來了!”
“王上,您是侯國的王,侯國現在已經陷入危難的境地了,現在實在是不能再多生是非了!”
“王上,那個女人,她是妖女,她是個妖女啊!您真麼能夠寵溺其中,置江山社稷於不顧呢?!”
“王上,老臣請旨,誅殺妖女!”
······
大臣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全然沒有發現赫連斬雲已經黑了又黑的臉色,妖女?!也虧得他們能夠想得出來!
赫連斬雲一腳踹開抱著自己的腿的大臣,冷聲道:“放肆!朕的事情,還輪不到你們來管!”
而後,冷眼看向其餘的大臣,冷笑橫生:“怎麼?你們當朕的話是耳旁風嗎?!朕先前不說過嗎?誰要是再繼續跪在這裏,殺、無、赦!”
大臣們沒有想到他竟然真的會這麼說,一個兩個臉上都有些懵了,赫連斬雲冷笑,看著自己身邊的大臣,道:“今日,就從你開始吧,從今日起,誰要是再敢來跪在這裏,驚擾了姑娘,那麼,朕定然不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