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押鏢途中(1 / 2)

北風冷冽,塵土飛揚,深秋過後相縣愈發寒冷起來。

相縣城北,一條黃土大路筆直的伸展出去,一隊人馬正行走在這條大路上。當先的一匹馬通體黑亮。馬上一個黑麵少年,約莫十五六歲的年紀,勁裝疾服,腰懸寶劍,背負長弓,慢悠悠的行在隊首,這少年正是閆月。

閆武一直想要閆月繼承鏢局,隻是一來閆月年齡尚,二來自己也正值壯年。但是在一次押鏢的歸途中,閆武竟感染了風寒,臥床數日。自此閆武深感自己不在是當年的精壯夥,覺得自己操勞半生的心血總是要有人繼承才是;二來閆月年滿十五歲,便是半個大人了。在有些人家,十五歲的男人早已結婚生子,成了家中的頂梁柱。於是在閆月十五歲的生日宴上,閆武當眾宣布了自己的決定,要求閆月在劉先生課業之外,還要開始接手家裏的生意,讓閆月便跟著叔伯們一起運鏢。

這已經是閆月第三次跟鏢了。運鏢的生活對於閆月來新鮮而且刺激。作為一個心理年齡三十多歲中年大叔一樣的少年,平日裏閆月和同學相處雖然融洽,卻總覺得中間隔著跨不過去的阻礙,止步於同學,朋友很少。

“代溝啊,代溝”,閆月常常暗自感慨。隻不過意外的,閆月竟和方雨很處得來,這方雨雖然是個男兒身,卻比一般的女孩子還要白淨,而且就像女孩子一樣容易羞惱。閆月就喜歡惹他生氣,看他麵紅耳赤的樣子,然後在把他哄好,再惹惱他,樂此不疲。

“方雨這家夥要是有個妹妹就好了!!!”,閆月騎在大馬上,無聊的想。

這次閆月此行是跟著幾位叔伯押送幾大箱茶葉送往北方彭城。這幾大箱茶葉據是淮水南岸特差的片茶,煮出的茶湯甘香醇厚,很受那些貴族老爺們的喜愛。這茶過了淮水,運到北岸,價格更是翻了幾番,這一車幾大箱的茶葉,足足抵得上鏢局半年的收支。

按照以往,如此貴重的貨物,閆武通常親自上陣,更萬萬不會讓閆月這個新手跟鏢。隻是這相城與彭城相鄰,中間不過幾百裏的路程,且多是大路。沿途的的一些遊俠綠林,實力強勁的早已打點妥當,實力不行的也不敢前來冒犯。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閆武早已放出風頭,自己要押送重寶往南行,且跟著閆月隨行的四人皆是自己的得力幹將。眾人盡量低調出行,以掩人耳目。

這趟鏢要是能順利完成,對於日後閆月接手整個家族有極大的好處,要知道閆家裏外數十口人,都在盯著大房也就是他的一舉一動,就算整個家族是他閆武做主,卻也難抵得住其他人的閑言碎語。但是這趟鏢要是能成功運下來,那閆月接自己的班就再無阻力。要知道他操勞半生,拿性命打拚下這諾大的家業,並不願意送給他人做了嫁衣。

閆武卻並沒告訴閆月此趟的重要性,怕他年輕人口風不嚴給漏了嘴,引來他人窺探。因此閆月此趟也和前兩次一樣,隻當是出門遊玩,一路上奔馬射獵,不亦樂乎。

前方要行到一處密林,色已晚,眾人決定就在此安營生火。閆月趕了一的大路,甚是無聊,便驅馬四處閑逛,他眼力甚好,遠遠便看到一隻野豬正在前邊悠悠的走著,似在覓食。他忙趕到為首的中年大漢身邊,低聲道:“王二伯,你看”,隨即手指向剛剛野豬出現的方向,“這幾吃幹糧,嘴裏淡出鳥來,我去獵個野豬回來,給各位叔伯換換口味”。中年漢子大笑:“臭子就是不能老實片刻,也罷,我要豬後腿”。言語間竟絲毫不擔心閆月是否能鬥得過這頭野豬。

閆月也大笑:“哈哈,王二伯在此等我好消息,少吃點幹糧留著肚子,爺去去就回”。罷翻身上馬,馬蹄騰飛,在林中奔跑折躍,好不靈活。待距離野豬近些之後,閆月取下長弓,彎弓搭箭,咻的一聲,箭直直插在了野豬的屁股上。那野豬本性凶悍,吃痛之後,竟不像其他獵物一樣狂奔逃跑,而是掉過頭來,喘著粗氣,露出長長的獠牙,向閆月一人一馬緩緩逼了過來。

閆月怕一會要和野豬纏鬥,弄傷了馬,幹脆下馬拔劍。馬通人性,遠遠地跑去了一旁。那野豬不急不緩的逼近了過來,閆月此時才看清楚自己要對付的是怎樣的龐然大物,昏暗中那白森森的獠牙看起來比自己臂還長,就像兩柄匕首,鬣毛根根豎起,猶如鋼針。四肢粗壯,肌肉虯結猙獰,腰粗如樹,黑暗中看起來就像移動的巨石,而剛剛命中的那一箭,也隻是堪堪刺破了混著泥土的豬皮。眼前的這頭野豬,它看起來根本就不像豬,簡直是鼻子短了點的大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