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陽光不是很明亮,卻依舊熱烈。杭州至德清的官道上,馬車愉快地奔跑著。
趙瑗覺得自己的決定甚為英明。
哼哼,不讓我跟你一起睡,那晚上換個床少的地方。
昨晚在書房裏談過話,喝過粥後,郭思謹準備回攬月閣,趙瑗也要跟著去。理由是,書房這張床實在不能再睡了,身體一挨著床就噩夢連連。
郭思謹,給你換張床。趙瑗,不行,曾在書房裏被下藥昏迷過,一進書房就頭昏。
郭思謹知道是他在找理由,又不好反駁他。最後,想了一個好辦法,讓他住攬月閣。趙瑗的驚喜才一喜了一半,郭思謹攬月閣還有一間廂房空著,但裏麵沒床,把書房的床抬過去。
趙瑗稍想了一下,不情願地答應了。做事要循序漸進,進了攬月閣的院子,等於向前邁了一大步。更重要的是,外麵的人不知道他跟世子妃是分開睡的。
他想到聖上那句,朝裏的官員都知道,就覺得毛骨悚然,就後悔的想吐血。難怪那個醜八怪他的甜思思過的不好啊,敢情外官都知道他嫌棄他的世子妃,每晚都宿在書房裏。
別人會怎麼想他的甜思思
趙瑗換位想了一下,假如他不是普安世子趙瑗,他隻是某一個普通的官員。看到普安世子大張旗鼓的選妃,最後選中了一個縣丞的女兒,又十裏紅妝把她娶進了府裏。
接下來,本該是普通姑娘魚躍龍門,從此過上了人人羨慕嫉妒的幸福生活。
可結果呢
長的好看又如何世子不正眼瞧她。
乖巧可愛又如何世子不正眼瞧她。
智勇雙全又如何世子不正眼瞧她。
趙瑗不想繼續想了,他想把自己掐死,然後暴屍荒野。在他氣憤難耐之時,郭思謹抓住他的胳膊急喊道“疼疼疼”
趙瑗趕快鬆了手,不知不覺中,把懷裏的人當成自己了,手裏下了狠勁。
他機智地裝著迷糊的樣子“唔,剛睡著了,做了個噩夢,夢到了一個人渣敗類,我準備掐死他。”
郭思謹皺著眉額,把他推到一邊,摸著自己的腰“肯定又紫了。”
趙瑗拉住她的手,就放在自己腰上,一臉嚴肅地“你還回去吧,擰的不夠疼,咬也行。”
郭思謹抽出了手,望向窗外“我們出宮,聖上會知道的吧。”轉話又,“應該也帶著花妹妹了,她一個人在家裏多無聊。”
提到聖上讓趙瑗心裏不舒服,提到花更讓他不舒服。兩個人的時候,怎麼總想著別人呢而且這一路上,無論趙瑗什麼,郭思謹都心不在焉的,一點沒有夫君陪著回娘家的興奮和喜悅。
“等到了德清,我們先去街上買些東西,再去你家。多買一些,把整個車都裝滿。”趙瑗倚靠在郭思謹身上,討好道“之前跟你提過的棋譜,我也帶著呢,準備送給嶽父大人。他一準會高興。”
“不知道他這邊的差事,交接的怎麼樣了。”郭思謹輕歎了一口氣
“若不是出了那樣的事,爹爹還是德清的好,街坊鄰居是熟悉的,同僚是也是相熟的,即使哪一這份差事不做了。院子後麵還有一片地,可以種。杭州有什麼好呢,不定哪又要回德清。等再回來,什麼都要重新收拾。”
“你對我不放心麼”
半後,郭思謹道“這世上,除了自己和爹娘之外,別的人,都是靠不住的。不定哪,發生了什麼事,你又會攆我出府了。”
趙瑗望著她,遲疑地“你原來不是這樣的。”然後雙手捧了她的臉,轉向自己,看著她的眼睛“這還是我娘子嗎我娘子對我很信任,我什麼她就信什麼。”
“被騙的次數多了,慢慢就變聰明了嘛。不定,你現在也是在騙我。”
“騙你我有什麼好處。”
臉蛋被擠壓,嘴巴掬的翹起,令郭思謹出的話有些模糊不清“這個要問你自己。”
趙瑗鬆開手,摟住了她的脖子,把下巴擱在她肩上,輕聲“我們要個孩子吧,有了孩子,你就不會這樣想了。”
前日從西湖回來,郭思謹做出了回德清的樣子後,趙瑗的態度轉變了許多。尤其是昨日從西湖回來,郭思謹更是感受到了趙瑗了變化。這並未讓她心生喜悅,相反有點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