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後,郭思謹從震驚裏緩過神來,望著宮七俊俏的臉,終於想到為何第一麵,覺得他有些眼熟了。
“這,這事都誰知道?”
“你是我告訴的第三個人,第一個人是李慕,第二個是李秋萍。”宮七平靜地:“慕容長青知道。當年我爹爹把我托付給了他。”接著又:
“知道我為什麼討厭普安世子了吧?他享受著本該屬於我的一切,管我的爹爹叫爹爹,受我爹爹的照顧,還有著我爹爹為她選的世子妃,這馬上又要封皇子了。”
聖上因為沒有親生兒子,才會在宗親裏選繼子。反過來講,如果親生兒子還活著,那就沒必要選繼子了。
皇子爭位從來都不是某個人的事,是派係之間的利益相爭。
郭思謹想到了在同裏鎮時的刺殺,更驚了。難道知道此事的人很多?宮七最近又受到了威脅?還是他有什麼想法?
她緩了緩神,盯著宮七問:“你為何今日突然同我這些?”
“我覺得這世道待我不公平,讓你來安慰安慰我。”
“這有什麼好安慰的。”郭思謹強裝鎮定,笑嗬嗬地:
“像你這個自由自在的多好,想去哪裏去哪裏,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連續睡三三夜,也沒人管。
喜歡哪家姑娘,就提了禮物就去求親。你若是皇太子,每日不亮就要起床,一句話的不妥,就有人參奏。
想跟喜歡的姑娘一生一世一雙人,都沒辦法做到,要為皇家開枝散葉呢。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哪個不要陪著睡一晚?一輩子都無法得知,究竟哪個人是真心愛著你,而不是愛著你的權勢地位。”
郭思謹這番開導他的話,把宮七得一愣一愣的。
反應也太快了些吧?
宮七拍了兩下手:“的甚好,我這做過皇帝的人,現在是個開茶樓的,這茶樓還是沾了慕容家的光。
所以,那勞什麼子皇妃,做不做有什麼要緊的,那個白臉也沒什麼好,不行就離開他,另尋良人。”
又嘻嘻笑道:“萬一實在沒人要,跟著我也行。李秋萍這幾日肯定來,我們一起賺錢,然後去浪跡江湖。”
禦書房內。
趙瑗盯著皇帝問:“為什麼禮部突然查世子妃?查出來問題,為什麼不先稟報,而是把消息散播出去,想讓坐實這事。
官家對世子妃不滿,不想讓封皇妃,可以另尋理由,為什麼要用這種手段?讓一個女子隱秘的身世,大白於下,這樣好嗎?”
麵對趙瑗的連聲質問,皇帝揉搓著額頭:“我同你知道的一樣多,也許消息是假的,這事你不要插手,我派人去德清。”
“那個姓胡的是笨了點,但他不是傻子,沒有真實的憑據,怎麼敢拿出來。”
剛剛進門的秦太師,若有所思地:“用養女參選是欺君,既是瞞了那麼長時間,他們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又出來?”
皇帝接話道:“胡尚書,他去德清向郭儉詢問世子妃生辰八字時,郭儉不清楚,在他的詢問下,聽出了破綻,又追問到的。”
秦太師陰沉地:“情況若是屬實,不要是皇妃,側妃也無法封,能繼續留在府裏不問罪,就算是聖上最大的寬仁了。”
皇帝心裏,也不是全無辦法,過一陣子,這件事平息了,再給她安個權貴的家世,這事還是有轉圜餘地的。但他沒法,前幾日還讓趙瑗換世子妃呢。
瞧這崽子惱的,明顯意指這事是他指使人幹的。
他隻是想為難為難她,順便看看朝堂動向。哪裏會想到演變到了,現下的局麵。
這都搞的什麼破事!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大概就是這麼來的。這個爛攤子,還是要自己去收拾。
皇帝很鬱悶。
“沒別的事,臣告退。”
“你幹什麼去?”皇帝急聲:“不許去德清,不許去找胡尚書的麻煩,這事你要避嫌。你若是四處問詢,明這事是真的,你心虛了。”
“回府總行吧?”
趙瑗走後,皇帝惱怒地:“冊封大典之後,禮部尚書換人,當年護駕之恩,這些年足夠還清他的了。”
“聖上息怒。”秦太師語調和緩的:“這事是可氣,胡尚書卻是有功。民間諺語,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子打地洞。
郭家近幾代雖沒有太出色的人物,但卻是書香世家,郭儉中過進士,祖上還出過皇後,以世子妃的品貌,是郭家的孩子還勉強得過去。若是普通農家的孩子,臣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