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月繃著臉問:“你叫什麼名字?”
這個貌似有些幼稚的問題,慕容謹卻回答得很認真,他深情地望著祝東風答道:“她的郎君。”
趙瑗的嘴角抽了抽。
祝月憋了半後,終於忍不住再次問道:“爹爹怎麼突然對表哥好了?是不是覺得表哥人挺好的?”
“你喜歡的東西,以後爹爹都要學著去喜歡。你就是喜歡上一坨臭狗屎,爹爹也要試著去想它是香的。實在聞不出來香,就去想它也許是一坨大有用處的臭狗屎。”
趙瑗瞬間覺得,自己散發著熱哄哄的味道。
與此同時,祝東風歡喜地拍了拍慕容謹的手背,表示對他讚賞;祝月也拉了他的胳膊把頭歪在他肩膀上,撒嬌道:“謝謝爹爹,你真是我的好爹爹。”
笑意浮上了慕容謹臉。他歡心地想,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以後要忍著內心的厭惡,對這個狗崽子好一點。
“昨晚你的事,就算了吧。我仔細回憶了一下,爹爹除了裝瘸子之外,也沒別的錯處。娘喜歡他,他也試著接受你了。”
睡到床上時,祝月對趙瑗。
“嗯,聽你的。”
趙瑗心道,反對的話,不是擾了此時的情趣麼?你什麼,我都會答,好,對,聽你的。至於是不是真聽,那是亮以後的事。這個煩人的家夥是一定要踢走的。
最最重要的是,踢走前,把解藥逼交出來。
祝月是個好姑娘,但我更喜歡那個叫郭思謹的甜思思。那個眼裏隻有我的傻姑娘。
翌日是個響晴,熱浪撲麵。
南粵知府錢雲書得了大皇子來了此地的消息後,一早就在三江客棧的大廳裏候著了。見了趙瑗,一番拜禮、客套後,切切叮囑:
“最近城裏不太平,大殿下出門要心,一定要多帶幾個人跟著。”
趙瑗撫了撫有點褶皺的衣袖,漫不經心地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在去府衙的路上,錢知府便把城內的情況,講清楚了。
南粵府臨海,離京城遠,曾是個又窮又偏僻的地方,曆朝曆代常有罪臣流放於此,一些罪臣眼看著歸家無望,又不甘心過清貧的耕種打魚生活,就造了船,出海謀生。
個別混的好的,乘了大船歸來,宣揚別處沿海的地方,生活是如何的富足,召集了一部分年輕人,跟著他們出海一起幹。
世外桃源是人們想象出來的。
戰亂連連,哪裏有淨土啊!他們幹的其實是海盜的營生,打劫海上過往商船,以及岸上的漁民、村民。
出海最大的障礙就是船的問題,出去死的人,大半是死在海浪裏。一個大浪過來,船的,船破的,真接卷走,或是拍散。
隨著人們對船的要求越來越高,一部分人不願出海的人,就想到了造船。造大船,造好船,一樣的能賺錢。
是以,南粵府有了最大的海船,慢慢成了最大的港口。
年紀大的,賺著大錢的,有人不願意再在海浪刀尖上尋生計,就在岸上買田置辦房產,過上了安穩的生活。李家就是其中最大的一家,南粵李家,家主李本福是吏部尚書的親哥哥。
曾經最大的海盜頭頭安居於此,前幾任的知府都是心驚膽顫的。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生怕哪府衙被洗劫一空。
南粵府在南邊,又臨著茫茫大海,不用操心會有鄰國來攻,也就沒有駐軍。府衙內除了有職務在身三十多名官員外,還有捕頭捕快兩百多人,常規配備的府兵一千多名。
所有的人加起來,還沒李家的看家護院人數多。
擔心歸擔心,兩個月之前的日子過得倒還算安穩。一些打鬧的流躥犯,遠不是訓練有素捕快們的對手。在你偷我捉,你藏我找的搏弈中,南粵府的治安,總體還算太平。
近兩個月以來,這個狀況卻突然改變了。
沿海的幾個村莊,開始出現幾十人一起登岸,有組織有計劃的搶劫,過往的船隻,也常有被搶的事情發生。百姓們的怨氣很大,錢知府會同捕頭製定了幾個方案,沒日沒夜的埋伏在沿海的幾個村莊,以及港口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