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逸飛並不在屋內,他一向是閑不住的,大早上就出了門,也不知道是去幹啥。
而柳千葉鼓足勇氣進了門卻不見章逸飛,這會又變得不安起來,跟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呦!來客人了!好熱鬧啊!”章逸飛跨進門來,言笑晏晏的道。
“你回來了,來喝口茶。”清雪倒了茶送到了章逸飛麵前,其他人也紛紛笑著打招呼。隻有柳千葉緊張得雙腿都有些顫抖。
她不是怕,隻是單純的緊張,就好像她第一次殺人時那樣的緊張。梵曉雪離她最近,自然也察覺到了她的異樣,忙又握緊了她的右手,給她以無聲的安慰。隻是章逸飛近在咫尺,這種安慰也仿佛失去了作用。
少年也同樣注意到了柳千葉,“這位是?”
“噢!這位是前禦史台柳澤大饒千金,名喚千葉!”話的是夢遙,她們同是女兒家,總是能很快就熟絡起來。
聽聞柳澤之名,章逸飛也不禁肅然起敬,對於忠臣他總是很敬重,愛屋及烏之下,對柳千葉自然也高看了一眼,“柳大人英名常在,千葉姑娘風采不凡,逸飛這廂有禮了!”他著竟雙手交疊對著柳千葉行了士子之禮!
這一拜,卻是更加刺痛了柳千葉早已負重的心髒,她知道這是章逸飛在表達對其父親的敬重,很多人聽她是忠臣之後都對她禮遇有加,而敬重的人越多,她就越是覺得對不起她的父親,她覺得她以前的所作所為就是在玷汙柳澤的在之靈,更是在抹黑柳家門楣。可笑的是她還一直在以為那就是在繼承父親的遺誌。
強烈的自責使她再也無法顧及形象,兩眼也在瞬間就被淚水淹沒。“章逸飛,對不起!”她的聲音變得嘶啞,變得不再輕靈。她知道自己不能在沉默,縱使不是為了自己,不是為了心安,也當為保全已故父親的清譽!
簡短的寒暄,卻變成了如今哭哭啼啼的局麵,眾人也不禁變得錯愕起來,當然也有少數人知其緣由,隻是不知該怎麼去安慰。
最摸不著頭腦的當屬章逸飛,對他而言,自己根本沒什麼出格或是煽情的話,但柳千葉偏偏已哭得梨花帶雨。不過章逸飛畢竟不笨,略略思索,再結合柳千葉先前坐立不安的神態,他馬上意識到了事情沒那麼簡單,腦海中的思緒也隨之轉動起來。很快他似乎想起了誰是“柳千葉”自然也想到了鳳凰城愁更愁酒樓之中那個飛刀擦身而過還能麵不改色的少女,“你是鳳凰城中的刺客?”
“是的!射傷你的人就是我!”原本她以為這句話很難出口,但真正出來卻感覺輕鬆了許多,就好像挑著兩百斤的擔子突然間放下了那種感覺。
隻是這種氣氛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下一秒清雪的劍已抵到了她的脖子上,眾人也紛紛變了臉色,就連先前聊得火熱的夢遙臉上也有了陰狠之色。不為有他,實在是章逸飛鳳凰城遇刺的場景還曆曆在目。甚至眼前的二女共侍一夫也是她接間造成的。
“,是誰派你來殺章逸飛的?”盡管清雪明明知道柳千葉是來還債的,但她還是控製不住自己激動的情緒,對她而言,章逸飛的性命似乎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所以要她理智對待顯然也是不太可能的,恐怕所有熱戀中的情人也都是這麼認為的吧!
“姚伯賢!”柳千葉並沒有因為劍尖臨身而感到害怕,或許是她的劍下已收割了太多饒生命,又或許是她希望以此來償還自己的罪孽。總之此刻她反倒有幾分期待劍刃割破喉管熱血噴湧的那種感覺。
清雪恨聲道:“又是姚伯賢,”她彎眉一挑,又道:“柳千葉,拿起你的劍,你我公平一戰,若你勝,我放你安然離開,若敗了,那就把命留下。”
“千葉今日就是來還債的,又豈敢再拔劍?東皇女俠盡管出手就是,千葉定無半句怨言,即便是到了陰曹地府我也隻道是自己罪有應得,絕不在東皇女俠的陰德簿上橫添惡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