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休息,手機驟響,驚得她立即躍起,“喂,你好。”真正的有氣無力。“是我。”心,陡地一沉,婆婆。“哦,媽”“你什麼時候能把我說的話記在心裏?你工作上不能幫我家小寶我也就不和你計較了,怎麼讓你做點事那麼難?”語氣不善,然而她一頭霧水。“怎麼了,媽?對不起,我這段時間太忙,可能是忘記了。您再說一次可以嗎?”“忙,忙,整天拿忙做借口,你是大領導啊,還是大人物啊,家也不管,孩子也不管。。。”“哦,媽,有什麼事嗎?”水悠然的頭開始隱隱作痛。“我不是讓你把骨頭湯送到醫院嗎?小寶的朋友那裏,人家不是一般人,你怎麼就那麼不懂人情世故呢,這都是小寶的人際關係,我就說你整天抱著幾本破書有什麼用,你。。。。。”“好,媽,我現在回家取。”截斷婆婆的話,她現在的狀態幾近穀底,也曾數度猶豫要不要去探望他,不可否認心底的那份牽掛。結果,此刻,她如釋重負地發現,決定權,不在自己,嗬,冷笑,原來上官博的八麵玲瓏竟是源於他的母親,工於心計,精明通透的婆婆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在她眼中出身普通,門楣低矮,平淡無奇的兒媳,居然與這樣一位非凡人的人物有著絲絲縷縷的瓜葛吧,世事果然難料,造化果真弄人。攬鏡而照,憔悴不堪的麵容還需修飾一番,雜亂的心思引著雜亂的步伐,驅車,見他。。。
初冬的城市清冷,擁擠,雨細細密密地拍打車窗,淅淅瀝瀝,水悠然怕冷,很怕,記憶的畫麵中,老家的冬白茫茫的,皎潔,幹淨,堆雪人,打雪仗,冰上滑,同伴們每每嬉戲玩耍得不亦樂乎,可是,她常常因著臃腫的服裝而中途作罷,上官博不止一次地取笑“悠然,遠遠地我隻看到一團移動的棉球,走近了是一副大大的口罩,有那麼冷嗎?”“還笑我,真的很冷!”那時的她常常喜歡對著他撒嬌。然後,自然而然地,手上便會多出一副厚厚暖暖的手套“以後記得戴手套,你啊”說著便會輕輕摸摸她的頭,“喂。。。。。”每每她羞澀地嗔著阻止,接著是一番凜冽的寒風亦吹不散的甜蜜追跑。。。呆呆的上官博無論如何都不會知道,水悠然的故意“健忘”---偏是喜歡那帶著他體溫的手套,喜歡,不為其它,十七歲的她純純地隻是喜歡那種絲絲蜜蜜的朦朧感,心裏,眼裏,除去書本,便是他。然而,花樣年華裏明媚的少男少女隨著歲月的長河去了哪裏?那片家鄉的雪地上是否還留有他們曾經的足跡,在那裏,她鬧著他笑著,在那裏,她跑著,他追著,在那裏,她哭著,他哄著。。。“還記得年少時的夢嗎,像朵永遠不凋零的花,陪我經過那風吹雨打,看世事無常,看滄桑變化,那些為愛所付出的代價,是永遠都難忘的啊,所有真心的癡心的話,永在我心中,雖然已沒有她。走吧,走吧,人總要學著自己長大,走吧,走吧,人生難免經曆苦痛掙紮,走吧,走吧,為自己的心找一個家,也曾傷心流淚,也曾黯然心碎,這是愛的代價。。。”水悠然低聲吟唱,一個念頭愈見清晰,人,要自己長大,心,要有一個家,愛,並蒂於代價。客廳裏的老人淩厲地掃視著自己的兒媳,低沉著嗓音開口“快去快回,晚上家裏沒菜了。”她不喜歡這樣的女人,麵色蒼白,卻更有一種韻味,沒有過多修飾,卻更是簡潔大方,怪道自己兒子繞著她團團打轉,她千方百計的阻撓都付諸流水,普通工人家庭裏竟養育出這麼個狐媚的東西,打破她全盤的計劃---與區長聯姻。她們這樣的高知家庭,兒子怎麼能娶這種小市民家的女兒,她不配,更不論她還克死了自己的父親,真是越看越氣悶!“媽,我晚上要加班,估計九點以後才能回來。”水悠然想逃離,逃離這裏,逃離這令人窒息的房子。“那晚飯怎麼辦,孩子怎麼辦,你不會還想我做吧,我身體還在恢複呢。”“睿睿我會送去培訓班,晚飯我請了小時工過來。”幸好那位保姆的電話她還保留著,他介紹的人,她相信。“你加個班給多少錢,找個人給多少錢,你還挺會享受,怎麼?還想當太太夫人嗎?也不看看你有沒有那個命!”真是愈說愈氣。“我近一段時間都會很忙,所以中午不能回來,晚上也要加班,家務我會請人,兒子我自己接送。”水悠然著實忍無可忍,婆婆的這種鄙視與侮辱讓她無法呼吸。尖刻的挖苦聲中,她急速關門,走出那個曾經承載著她青蔥歲月裏無限憧憬的家。。。Loveaslovemightbe,onecanneitherlivenorlovecontinuously.(愛情固然迷人,但一個人的生活或者愛情都不可能恒久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