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眾人穿過一條峽穀般的路,城市在它們麵前突然變得豁然開朗。扭曲怪異的塔樓被某條無形的界限阻擋在身後,前方出現了一片麵積和雙橋鎮競技場相仿的大廣場。
但這片廣場並非空無一物。在他們眼前的是無數棚屋、帳篷和地穴。這些臨時建築的表麵覆蓋著肮髒的油汙,地麵上流淌著黃綠相間的膿水,空氣中的味道聞起來就像將一百個隻吃老鼠的地精在同時放屁,狠狠的懲罰著那些試圖做深呼吸的蠢貨。
在這些低矮建築的中心,是一座巨大的雕像,描繪著一個全身都包裹在壽衣般的素色布幔之下、有著誘人身材、雙臂略微張開的女性形象。飄飛的布幔邊緣、若隱若現的身體、凹凸有致的弧線等細節讓這座巨像看起來是如此逼真,唯一沒有任何描繪的是雕像的頭部,那裏被層層疊疊的布幔所掩蓋,讓人無法一睹真容。
不用猜蘭斯洛也知道那個雕像是誰——安卓林納名義上的主人,無底深淵最古老的惡魔之一,‘惡魔之母’蒼夜。
就在他打量那座雕像的時候,腦海中的竹簡突然發出了‘叮’的一聲清響,蘭斯洛瞬間回過神來,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狀況似乎很奇怪。他扭頭看向自己的夥伴,發現大家都處於一種失神的狀態,仿佛那雕像擁有某種魔力,讓人不由自主的被吸引。
他清清的咳了一聲,聲音中蘊含了一點真元之力。這種方法會讓聽到的人感到略微的刺痛,按照布魯托的法,就像被拔了根腿毛一樣。這當然不會造成什麼傷害,但足以讓聽到的人從失神的狀態中清醒過來。
恢複神智的眾人皆是臉色微變,紛紛移開了雙眼,不敢再看。阿克西安偏著頭,奇怪的喃喃道:
“那雕像已經立在這裏不知道多少個世紀了,以前可沒有這種邪門的特性……”
“也許是為了那個。”
蘭斯洛指了指雕像的腳下,那是一座祭壇式的高台,周圍擺滿了正在燃燒的蠟燭和新鮮宰殺的祭品。作為崇拜蒼夜的中心,高門狄科利亞中有這樣的設施一點也不奇怪,但一旁豎著塊巨大的招牌,上麵以深淵語寫著三個大字:征兵處,而下麵的石桌前擠滿了各種各樣的惡魔,看那副狂熱的樣子,很難和雕像無關。
“那可不是什麼好兆頭。”精靈遊俠倒吸了一口涼氣,接著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味道一定很糟糕吧…”卡拉林同情的拍著精靈的後背,他的脖子上戴著從綠洲堡那順來的適應項鏈,讓他在任何環境中都能自如的呼吸,此刻是所有人中最輕鬆的。
“咳咳…咳…在那邊,雕像右手指著的位置,跟我來……”
眾人在阿克西安的帶領下,沿著廣場額邊緣前進。走了大約十分鍾,他們在一座巨大的塔樓前停下。和其他建築一樣,塔樓的底部沒有任何入口,但牆上有一副壁畫,以頗為粗糙的手法描繪了一個裝在餐盤裏的地精腦袋。
精靈遊俠回頭清點了一下人數,從懷裏掏出了八枚金幣,塞進了那個地精頭顱的口鄭眾人這才發現,原來牆上有一道裂縫,巧妙的與壁畫結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