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吃晚飯的時候,黎彥初忍不住進來看了一下,見兩人都睡著了,拚命忍住把晏於遊扔出去的衝動,歎了一聲,無奈地轉身離去。
他給找來的大夫塞了一張銀票,讓他明早再來,大夫樂嗬嗬地去了。
月上中天,清泠泠的月光灑在屋裏,給相擁的人布上一層銀光。
青蔓是被一陣瘙癢弄醒,張開眼就看到那張放大的俊顏,此時正往她臉上吹著氣。
“幹什麼呢?”青蔓扭過頭。
晏於遊顯然是睡足了,此時眼睛亮亮地盯著青蔓,然後俯下身,在她額頭印下一吻,然後吻過鼻尖,最後落在唇角。
青蔓眼睛微微一閉,沒有像往常一樣閃躲,反而勾住了他的脖子。
晏於遊呼吸一窒,將她緊緊抱在懷裏,舌尖侵入,與之糾纏。
良久,才氣喘籲籲地分開。
“喂……”青蔓嘴唇微腫,眸光如水,她戳戳他的手臂,“喂,那個……你的事,哥哥跟我說了一句。”
晏於遊一怔,沒想到話題轉移這麼快,默了一會兒,才看著她,“我……”
“什麼?”青蔓問道。
“你……介意嗎?”
青蔓訝異,起身俯視著他,“為什麼介意?”她喜歡的是他的人,又不是他的身份。
晏於遊笑笑,把她拉到懷裏,“你知道了些什麼?”
“不多,”青蔓搖搖頭,“就知道你是明王嫡子,叫蘇玉恒,以後也許會是世子。”
晏於遊點點頭,“那……你要不要聽聽我以前的事?”
“你願意講我就聽。”
晏於遊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中,良久才開口。
“我、我娘叫晏芳,”晏於遊靠著她的額頭,輕聲說著,“是師傅的師妹,當年也是西域最美麗的火焰之花,幾乎整個西域的人都為之傾倒。
後來……她遇到了……我父王,她見慣了西域狂野蠻橫的男子,而當時我父王也算是風流倜儻的書生公子,寫了幾首酸詩,贈了幾朵鮮花,她就一發不可收拾地愛上了。”他的語氣裏,滿滿的都是嘲諷和……心酸。
青蔓緊緊握住他的手。
“他一直都沒有透露真實身份,隻告訴我娘,他是出來遊曆的,我師傅當時很懷疑,和母親說了幾句,沒想到她卻不肯相信,最後……最後在西域和他成了親。
我父王以正妻之禮娶了她,之後才告訴她真實身份,我娘雖然惱怒他的隱瞞,但隻想著不管他是誰,她都是愛他的。
後來……後來父王把消息告訴了皇上,皇上雖然覺得娶一個西域女子不妥,可最終還是同意了,把母親的名字刻在了玉牒上,他才帶著母親回京,隻是……”
他頓住了口,青蔓接道:“隻是回京才發現,明王早已有了側妃,還生了兩個兒子?”
晏於遊默默點點頭。
青蔓默然,晏芳那樣的性子,哪能接受和丈夫的欺騙,又哪能和別人共侍一夫?
她可以想象,當時的晏芳有多傷心難過,恨男人的欺騙,也恨自己有眼無珠。再加上她是西域人,雖然有了王妃的頭銜,可背地裏不知道要受多少排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