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啟獨立在台階之上,靜靜看著校場中的演練。
“終於看起來不像是打群架了。”
顏懷著,從客棧中走出來,站在林啟身旁。
這是這幾來,他第一次與林啟話。
林啟點點頭,笑道:“勉強算是能充充場麵了。”
顏懷眯著眼看了一會兒,道:“已經比一般大戶的家丁強多了,這麼短的時間就練出這樣一隊人,徐兄很厲害啊。”
林啟道:“沒見過血,還是不堪大用。”
顏懷翻了個白眼,道:“的好像是能有什麼架可以打似的。”
他轉頭看向林啟,又問道:“我這幾日看他們訓練,一直在想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要練保安隊?”
林啟道:“你看,我做點本生意不容易,搗亂的人一直很多。”
“正經的,”顏懷道:“我知道你得罪了李家,心裏害怕。但你為什麼不去找官府庇護呢?李家罪大,文水縣衙管不了,太原府衙管不了,上麵還有州刺使,還有河東路經略使……一路告上去,總有能治他的。比如,祝大人就是個好官。”
心裏害怕?
林啟心中頗有些無語,我看起來像害怕的樣子嗎?
他隻好道:“我沒祝大人不是好官,我隻是覺得,自己的命還是要掌握在自己手裏。”
顏懷搖了搖頭,道:“但我還是不讚成你向李府提親,怎麼呢,要做成一件事情,結果很重要,但過程和手段也該有分寸。你遇到這樣的事情,卻想著自己能扛下來,我不是這不對,但還是覺得無咎你做事,有些偏激了……”
林啟看著顏懷一臉認真的樣子,心中有些好笑,卻還是點點頭,道:“受教了。”
顏懷澀然一笑,他自己也有些不習慣這樣正經的語氣。又問道:“對了,你明日去李府送聘?”
“是啊。”
“那這幾,也不見你有什麼準備啊。”
“該準備的聘禮文書,於二都幫我打點好了啊,唔,對了,我還買了處院子,改帶你……”
顏懷翻了個白眼,道:“誰問你這個,我是,你不怕李府還有別的手段?”
“陰謀伎倆再多,又有何用呢?最後決定勝負的,還是實力。若能以力破巧,何需再準備什麼?”
顏懷聽了,四下一看,見沒有旁人,方才會心一笑:“向李府提親這事,果然是你的奸計。”
什麼叫奸計,換一個法多好,比如妙計……
林啟道:“你既然知道了,又何必問我?”
“但我不明白,李姐給了你一首詞,分明是傾訴少女情思,你為何反而馬上就下定決心對付李家?連提親這種損招也用出來,這雖然不違大義,但也是利用了人家娘子。”
林啟道:“那首詞,不是李蘊兒給我的。”
“不是李蘊兒?那還有誰?”顏懷吃驚道,他皺眉細思了一會,自語道:“李慕之?”
林啟點點頭。
顏懷又問道:“你怎麼知道?”
林啟歎道:“如果是李蘊兒要傳紙條給我,她不會寫這樣一首詞,有太多別的東西可以寫。”
“太多別的東西?是什麼?”顏懷不解道,“你們真有一腿?”
顏懷心下好奇,反複追問了好幾遍,偏偏林啟就是不答,不由頗為氣惱。
林啟卻是默默地看著遠方,心裏有些失望,又有一些釋然。
失望的是,李蘊兒不是江茹。
釋然的是,李慕之也不是李水衡。
第一眼看到紙條上那首《點絳唇》時林啟是驚喜的,稱得上是欣喜若狂。
世間最為讓人高興的事之一,就是失而複得、破鏡重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