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天,芙蕖飄香,枝茂蔭盛。
司樂仙子被封為仁興天妃。
般若想不明白為何在經曆了八千年的歲月後,母親沒能成為天後,而隻得了個天妃的名號?她也不明白,按照她父君的性子,是不會再立天後了。
封妃典禮後的瑤池酒會上,仁興天妃將坐騎神獸無清贈予了般若。
但盡管如此,當一襲淺木色衣袍的般若領著無清提前離席時,眾仙都覺察到了這位仙齡不大卻已經出落的猶如白玉芙蕖一般的帝姬,情緒明顯不太高漲。
有些資曆的老神仙大多都在正經地喝酒,隻幾位小神仙在仙娥添酒之際,低聲議論著。
“陛下與天妃隻有帝姬一個孩子,按理說寵愛之下應該被養得活潑開朗才是,可今日一見,帝姬的性子沉重,全然不像她這個仙齡段的。”
另一位飲盡杯中酒,接口道:“據說四千年前帝姬因犯下大錯而被罰下界,莫不是因為這個緣由?”
先前的那位頗有些感慨:“小仙得知,原是帝姬和她的五師弟前往天北玄冥山送帖子,途中遇襲,帝姬的五師弟丟了。”
“經你這麼一提我倒是想起來了,丟失的那位便是風火神君與扶英將軍之子吧!”
“可不是嘛,丟失的那位便是鳳族皇子,鳳宓小仙君。你可知八千多年前,天帝、仁興天妃還有風火神君皆是投在蓬萊容真元君門下的,同門情意可不是一般的深。般若帝姬出生時,風火神君可是替天妃挨了三道天雷呢!”
“如此說來,難怪天帝陛下大怒了!”
……
聽完二人的話,東首座上一襲淡墨色身影擱下杯盞起身離席,朝著般若離去的方向而去。那人衣袍的顏色很是特別,好似遠山氤氳的薄霧流動在天際,又好似一抹漸漸融在缸水裏的濃墨,生生渲染成了一幅煙雨清淺圖。
他所過之處便是一股清幽,像是竹香,又好似海底漫月草的味道。加之臉上所帶的銀色小巧麵具,在酒會上便顯得尤其地紮眼。
就這樣,在眾多追隨的目光中他從容的離了場。
不遠處的秋水泉旁,般若正用樹葉掬了水喂無清。忽得一種被他人注視的不舒服感湧上心頭,她側目瞧過去,灼灼日頭下站著的卻是一個帶著麵具的陌生男子。
印象中九重天上不曾有哪位神仙是帶著麵具的,這人是誰,為何那樣看著自己?般若心裏泛起了疑慮。
那人走近了幾步,淡淡道:“見過般若帝姬!”
般若隨手扔了手中樹葉,摸著無清的腦門,不鹹不淡問道:“閣下是……”
“魔界之君,”那人停頓了下,又道,“靜池墨。”
般若道:“魔君既是來赴宴的,自當隨意好了!”
見她語氣疏離且一副著急要走的模樣,靜池墨直截了當道:“在下此番前來,是向天帝陛下求親的!”
“向我父君求親?”般若心頭疑慮更重了,“魔君要娶的是哪一位仙子?”
“帝姬你!”
靜池墨的聲音忽然變得和他那水墨紗袍一樣輕飄飄的,讓般若很是不悅。作為帝姬,她未來的夫君須是天界最為出眾的男兒。而眼前這個帶著麵具不敢以真麵目示人的魔君,竟然要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