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折騰之後靜池墨將般若送回了流珠殿。
珞寧見他二人回來了,忙得迎了上去。紫蝶見般若鞋履上沾滿了汙泥,隻乖巧道:“紫蝶早已備好了熱水,帝姬還是先解解乏吧!”
“紫蝶,你先去拾掇小仙君歇息吧!”
紫蝶點頭稱是,忙領著珞寧往頤若殿走去。
般若麵色有些蒼白。她揪心的想著,流落在魔界的鳳宓得需要多大的忍耐力才能生存下去呀!現如今,鳳宓人到底在哪裏?那日見到的鳳翎,又從何而來?
在一連串的問題之後,她心中有些憋悶。撐著額角睜開眼時卻發現靜池墨並未離開,遂漫不經心問道:“魔君大人還不去安歇麼?”
靜池墨溫聲道:“帝姬,暫且先聽本君解釋……銀兒並非本君心中思慕之人……”
般若打斷了他的話:“魔君大人勿要忘了,本帝姬並非你的君後,此等情愛糾葛之事與我沒有分毫幹係,還是不要說了吧!”
靜池墨倒吸了一口冷氣,徑自澄清道:“她隻是本君眼中的砂,硌在我眼中,時時刻刻提醒著我讓我痛苦!可是本君卻不能將它剜去。”
“魔君大人,”般若冷冷道:“本帝姬對你的過去並無興致!”
“就如在後苑岩洞中本君所說,本君愛上帝姬了!”靜池墨失神道,“可帝姬就像本君手中的沙,握地越緊漏地越快。本君越是想要得到,卻被帝姬推地越遠。”
般若頗為無語的將他望著。
“本君終究是留不住帝姬你麼?”
“本君與商羽仙君當真是相差十萬八千裏麼?”
“本君從未如此深切地愛上一個女子,亦從未感受到如此強烈的懼怕,一種愛而不得的懼怕!”
“如果,本君真的不得善終了,那時帝姬你可會哀傷?可一想到帝姬你要另嫁他人,本君便萬般不舍,萬般不甘……”
靜池墨的話很是輕柔。
般若覺得那份輕柔像極了乾元山上的微風,輕柔之中還有著不易察覺的脆弱,以及催人入眠的力量……額,莫非是將才的鬥法令自己疲倦了麼?她昏昏沉沉的想著。
般若並不知曉,靜池墨的‘末那’之術在魔界可是響當當的。在‘末那’之術的召喚下,絕大多數人都會很快意識模糊繼而安睡,罕少有人能避開。
夜色籠罩,流珠殿的門窗都大開著,涼風徐徐入得殿來。般若半枕著手臂伏在桌上睡了過去,黑發被風吹得順著肩頭滑落,左手則隱在藕色寬袖堆起的褶皺裏,柔嫩白皙。靜池墨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低聲呢喃道:“我很是好奇,你怎會和那副畫像上的女子如此相像呢?”
他的話隻在般若耳邊打了個轉後就散去了,因為般若在做夢,且還是一個美夢!
夢中的景象是一片眼望不到邊的蓮池。蓮池淺畔兩個女娃娃正嘻嘻哈哈互相往對方臉上潑水,二人身量容貌都相差無幾,隻其中一個唇上有顆黑痣。就在般若愁著如何分辨時,唇上有黑痣的那位一不小心跌坐在水中,滿頭滿臉全是水。
旁邊那個女娃卻撫掌大笑,很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她強硬道:“兮汋,妹妹就是妹妹,這下你是服了我了麼?”
兮汋苦著臉像似要哭了出來,“兮回,你耍賴!”
“我怎地耍賴了?”
“你施法讓魚兒啄我的腿……”
兮回不以為然,仰著臉賴皮道:“勿要狡辯!輸了就是輸了,趕緊過來背我回家!”兮汋將衣衫上的水擰幹,慢慢走上岸半蹲了下去,然後扭頭道:“上來吧!每次都這樣!難怪爹爹要將你送去學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