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燃卻也不理會兮汋話語中的殷切,他隻對著兮回道:“我說過,隻要你告訴我如何能抵達遊淵族長的樹屋,我便收你為徒……”
兮回沒有說話。
遊淵族長奇道:“原來上神已經見過兮回?”
“不僅僅是見過了,她還讓我一路往東,離族長的樹屋越來越遠,幾乎要抵達了東荒大澤……”樓燃輕笑著,眼中笑意像似要滿溢出來,他又道:“捉鳥,摸魚,采果子,挖蓮藕,嗯?你才是遊淵族長口中的頑劣孩兒,不是麼?”
說完,樓燃負手哈哈大笑,笑得兮回頗為尷尬。
“這事是我做的不對,”兮回捂著臉,聲音從指縫間冒了出來,她道,“你是上神,就不要計較了!”
她已經軟了下來,她心想,如此這般乖巧的賠了不是,光明神他應該不會放在心上了吧!
“我手中這隻火鈴,迅猛灼熱異常,你們二位誰能先將其捉住,誰便是我樓燃今生唯一的徒弟!”
那名字叫做‘流光’的火鈴‘嗖’的一聲竄出樓燃的掌心,如疾風般在樹杆間遊蕩,所過之處便是一道道的火光和叮叮當當的脆響。
兮回和兮汋絲毫未作耽擱,雙雙躍起後於樹林中顯了真身,卻是兩條小小的銀龍。他二人一前一後朝著‘流光’追去……
樓燃側頭看著遊淵,笑道:“族長知曉我樓燃從不收徒,若是想長留於瓜陵山上,須得經受住考驗方可,可這考驗卻是極其不易的……”
談笑間他一甩手,又一隻小小的火影箭飛馳出去,緊緊尾隨著兮回與兮汋。
“上神?”遊淵族長像是欲言又止。
……
兮回稍稍落在了兮回的後頭。她並未拚盡全力,雖然她極其的想成為樓燃的徒弟,那樣的話就能陪在他身邊了。
可是,雙生姐妹間,她如何能感應不出兮汋對樓燃的心儀之情。
更何況,那也是她心裏藏著的美妙感覺。
樓燃是那種別人隻要看上一眼就會記在心裏的人。他似乎永遠一副和煦溫暖的神態,即便是遠遠的隔著,也能被烘烤的暖洋洋的。
他是司掌著太陽的光明神。
是兮回兮汋姐妹心中的太陽,至高無上的神。
遙遙望過去,流光火鈴、幾乎是並肩而行的兩條銀龍、火影箭,三點一線。
樹葉被擦身而過的銀龍驚擾,紛紛飄飛起來。
葉落的無聲中,一隻潔白的鹿突然奔了出來,後腿處少了塊皮肉,正冒著汩汩鮮血。它歪倒在樹杆下,驚慌的鹿眸中是一遍遍閃過的三點一線。
虎嘯聲傳來,白鹿愈加懼怕,卻礙於後腿的傷始終無法站立起來,美麗的眸子中潤澤如幽深的琥珀。
一頭皮相油光水滑的猛虎優哉遊哉走過來,白鹿掙紮地抖動著後腿,嘴裏發出了嗚嗚的聲音,哀傷地猶如丟失的孩子呼喚著母親。
兮回於奮力追趕中瞥見白鹿一抹皓白,她急忙放慢速度想驅開那隻猛虎。殊不知她減了速,火影箭卻絲毫沒放慢腳步。
那火影箭在樓燃精純神力的使喚下,可謂是風馳電掣快如疾雷……
“哧!!!”火影箭紮在了兮回的龍尾處,痛得她緊縮著一顆心,顫抖著片片龍鱗,跌落在白鹿身旁。
“好厲害的飛箭!”
她施了法化成人形,咬牙拔下那隻穿透了她小腿的火影箭,對準了猛虎的。
“你這孽畜不懂得餘音林裏的規矩麼?”
火影箭的灼熱通過兮回的掌心傳遞到全身,迫使她多了幾分熱血沸騰。她心道,一定要救下這隻白鹿。
隻是,追不上流光火鈴了。
罷了,就讓兮汋去吧!
那猛虎嘶吼了聲,倒也並不怕她。
兮回右手執箭,左手捏了個印訣,一道水柱自她口中噴出,隻逼得猛虎後退了數尺。少頃後,她複又捏了個印訣,這次吐出的卻是熊熊火柱。那猛虎見狀不妙,睜著琥珀似的雙眼瞅了瞅白鹿,繼而噴著鼻氣頹敗的掉頭走了。
兮回撫摸著白鹿的脖子,那白鹿也用嘴拱了拱兮回的手。
“你喜歡我,對不對?”兮回嫣然笑道,“這餘音林的靈獸們我都熟悉,可我卻從未見過你呢?你從哪裏來?”
那白鹿對著上申山的方向昂了昂頭,兮回遂笑道:“原來是隻神鹿!”
上申山上多白鹿,想來是某個神仙養的靈寵。
這般思量著,兮回便略略施了個法止了白鹿腿上的血,而後將它扶起,溫善道:“跟我先回樹屋,待你傷好了,我親自送你回上申山!”
那白鹿聽罷又用嘴去拱舔兮回的手,隨即半趴在地靜待兮回騎上它。
“鹿兒,你真好!可是你也受了腿傷,我如何能忍心?”
白鹿扭頭看她,大而靈動的雙眼中漾著濃濃的癡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