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泊涼回到浮姬閣,交代完血衣注意事項後,便去後院看望了玥羅。
她看到玥羅時,玥羅正坐在涼亭內,身後站著浮泊涼派遣給她的侍女,有風吹過揚起她的衣袂,綠衣盈盈如水動人,佳人傾城絕世無雙。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侍女白蘭警惕的回過頭,看到浮泊涼的瞬間便恭敬的行禮:“閣主。”
玥羅聞言轉過身來,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
“身子可好些了?”浮泊涼走上前,執起她的手腕把脈。
玥羅輕柔的笑著:“嗯。”
浮泊涼確認她身體沒有問題後才收回手,說:“過幾日我有事要出去一趟,讓白蘭照顧你,有什麼需要的就跟血衣說,不要委屈了自己。”
“好,”玥羅點點頭,嬌美的小臉上出現了一抹猶豫,“那個,初揚他怎麼樣了?”
浮泊涼一怔,眼前閃過那人白衣如畫的身影,心裏泛起點點滴滴的酸疼,她扯出一抹笑容:“主子他很好,勞煩姐姐掛心了。”
玥羅點點頭,低下頭輕聲說:“我什麼時候才能見他?”
浮泊涼抿了抿唇,道:“過些日子吧,如果主子要見姐姐,一定會讓我將你送回去的,”她頓了頓,複而又笑了,“興許也快了。”
“真的嗎?”玥羅聞言抬起眼,浮泊涼想,如果她沒有失去眼睛,那麼此刻白紗布下的那雙眼一定格外明亮吧。
“嗯,”浮泊涼站起身來,“所以就請姐姐好好的在這裏養傷吧。”
說完,她轉身離開了涼亭。
玥羅看著浮泊涼離開的背影,嘴角的弧度越發意味不明起來。
天空忽然濺下一粒水滴,落在湖麵上,泛起一陣一陣的漣漪,不過是十幾秒的功夫,雨忽然大了起來,淅淅瀝瀝的小雨拍打在屋簷上,滿目望去世界都變成了銀色,像是江南六月的雨。
白蘭轉目望去,看見那個小小的身影漫不經心的走在雨裏,雨水順著她浮華的修羅錦衣滴落在地,那張銀麵具折射出冰冷淡漠的光芒,她忽然在心裏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她們閣主再如何精明能幹,終究也隻是個孩子。
要一個孩子承受那麼大的責任,在腥風血雨裏生存,是不是太苛刻了些?
白蘭收回目光,小手溫柔的搭上了玥羅的肩:“姑娘,外麵有些冷了,回屋吧。”
玥羅淡淡的笑著,點了點頭。
雍王府。
“回殿下,三皇子白畫書如今已經回到了落城。”白鶴拱手道,麵色有些沉重。
“嗯,”白初揚點了點頭,“泊涼那邊傳消息回來沒有?”
“據說婆娑被襲,青平被殺,錦流玄大怒,泊涼說她有一些私事要處理,暫且不回來,等她忙完了,自然會向殿下報備。”
“找到爹娘了麼?”
“屬下已經查探過,丞相府內的確沒有他們二人的存在。”
“墨墨有消息麼?”
“自從丞相府一事後便銷聲匿跡了。”
“我知道,繼續找,一定要找到她,”白初揚垂下眉眼,指尖在茶杯邊緣旋轉著,“另外,派人將邀請函給白畫書送去,就說我請他在飄香樓喝茶一聚。”
“是,請問時間是多久?”白鶴彎下腰。
“半個月後。”白初揚眯了眯眼。
也許他和白畫書,都需要足夠的時間來理一理自己的情緒。
他有太多疑問,為什麼白畫書會自動請求調去常白城,為什麼父皇暴斃他不曾回來,為什麼他可以眼看著生母被那畜生淩辱。
這樣的他,真的還是小時候那個叫他初揚哥哥的弟弟麼?
門被敲響了。
“進來。”白初揚從回憶中抽身,開口。
藍淩走了進來,經過這些日子的鍛煉,他身上的淩厲之氣越發成熟,眉眼間的寒霜讓人不敢小覷?
“回稟主子,白皇請您進宮。”藍淩一臉的嚴肅。
“嗯。”白初揚起身,理了理自己的錦衣,大踏步往外走去,藍淩自是跟上。
另一邊,浮泊涼從浮姬閣出來後,就跨上了血衣為她準備的千裏馬,帶著幹糧,銀子和包裹,向西北方出發。
細雨拍打在她的臉上,都被銀麵具隔離開來,雨水透過麵具眼眶流到她的小臉上,那名貴的黑色錦衣沒一會兒就打濕了,可是她絲毫沒有在意,速度不減的往前走著,馬蹄踏踏,濺起無數的泥水,將新生的小草踐踏於腳下。
她的速度幾乎可以說是提升到了極致,餓了就拿出幹糧來兩口,渴了就喝著雨水,夜深時分她在客棧落腳,但為了更快到達趙月國,她一直都是走的偏僻的小路,路上很少有客棧,她一路風餐露宿,整日整日的無法休息,幾乎是不眠不休的趕路,三日後,她到達了趙月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