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長央沒有言語,回藍留下這句話後,便含笑離開了,留風長央一人沉默的坐在那裏許久。
天色將暗時,他回了宮。
洛瞳回來發覺他的臉色不對勁,便多問了幾句,誰知道風長央忽然冷下了臉,一聲不吭的離開了,連晚飯都沒吃。
洛瞳覺得他莫名其妙,於是也賭氣的不再理會他。
早晨風長央昏昏沉沉的醒來,忽然瞥見不遠處的桌案上放著兩套嶄新的錦衣,眼中閃過一抹詫異,然後很快便明白過來,能夠不被他發覺,進入他的房間的,也就隻有洛瞳一個人了。
他起身赤足下床,已經入秋了,腳踩在地板上還有幾分的冷意,可風長央武功深厚,壓根不在乎這些。長長的白衣在身後拖拽著,就向桌案走去。
依舊是兩件白色錦衣,隻是一件上勾畫了墨蓮,一件上勾畫了青竹,和他恰好相配。
洛瞳選了很久,還是覺得白色和他最搭。
身形也和他剛剛好。
風長央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淺笑,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嘴角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徹骨的冷意。
洛瞳回宮後,意外的在自己的床上發現了她一大清早送去風長央房間裏的兩件衣服,嘴角的笑容慢慢的凝固,然後她怒氣衝衝的拿著衣服去找了風長央,毫不客氣的踹開他的門質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風長央淡淡的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眼神極冷極淡,像是完全不認識她這個人一樣,他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樣,對任何人都是一副冷清的樣子。
“公主尚未娶親,為了名聲著想,就不要再做一些荒唐的事了。”風長央冷淡的開口,清淡的語氣成功的將洛瞳激怒。
“荒唐?你說我荒唐?”洛瞳氣極反笑,“我不在乎別人說什麼,你是我的人,穿的好一點又怎麼了?我一個姑娘家都不在意,你還怕別人說什麼?風長央,你是不是男人!”
風長央複而又低下頭去看書,語氣比剛才還要冷清:“我不懂公主在說什麼,男女有別,公主若是沒有其他事的話,還是盡早離開為好。”
洛瞳跌跌撞撞的退後兩步,咬著唇瓣看他:“風長央,你當真要我走?”
她見風長央不說話,便狠心道:“你想清楚,我如果走了,那就再也不回來了!”
她不是說著玩玩,她洛瞳,是一個從來不會回頭的人。
這次風長央終於肯抬頭看她了,他的眼神沒有一點兒往日的溫情,他微抿的薄唇輕啟,吐出的卻是涼薄無情的話語:“回世子,是個不錯的選擇。”
所以他把她托付給他,也很放心。
洛瞳仰天大笑兩聲,然後拂袖而去。
後來的幾天,風長央再也沒見過洛瞳。
半個月過後,他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四公主呢?”
“公子不知道?”瞳宮的宮女一臉的詫異,“四公主近日因為皇上的考核將近,直接借住將軍府了,由回世子親自輔導呢。”
風長央寬大袖袍下的手狠狠的握緊,尖利的指甲深陷皮肉,有鮮紅色的液體滴落在地。
隨後他又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的抬起頭笑了笑:“嗯,你先走吧。”
宮女不敢說話,急忙離開了。
風長央回到自己的房間,將自己關了整整一天。
她有什麼錯呢?親手推開她的,自私的那個人,是他啊。
風長央抬起修長好看的手捂住眼,無聲的笑了。
將軍府,夜色深沉,淡雅精致的房間裏,有一個絕美的少女撐著下巴百無聊賴的看著夜空,她身後,是含笑的少年溫潤而立。
“懂了麼?”他開口的聲音是那麼的溫潤動聽。
洛瞳一驚,猛地回過神來,尷尬的笑了笑:“還是……沒有。”
她泄了口氣。
“不要緊,考核還有三天,你隻要把這首曲子練會了,一定沒問題的。”回朔笑著安慰她。
洛瞳懶懶的應了一聲,雙眼依舊出神的望著某個地方。
回朔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臉色微微一變。
那是皇宮的方向。
“公主可是想家了?”回朔笑著道。
“啊……”洛瞳頓了頓,然後輕輕的搖了搖頭。
“明日臣有事要進宮,公主想不想回去看看?”
洛瞳猶豫了一下,沒有開口,眼睛卻是明顯的亮了起來。
回朔見此,心微微一沉。
“公主好好考慮吧,如果想好了,記得明早告訴我。”回朔意味深長的留下這一句話,轉身就要離開。
行至門口,他又停了下來,微微一笑:“我們認識這麼久了,總叫公主也顯得生分,我可以叫你瞳兒麼?”
洛瞳滿心都在明天回宮的事情上,便胡亂的點了點頭。
回朔露出一抹笑,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