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激我,”蘇痕平靜的開口,“我雖然是個小人,卻也不會做背棄主子的事,哪怕他想殺我,讓我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你果然很固執啊,可惜……由不得你了。”
“你什麼意思?”蘇痕臉色一冷,警惕的看著浮泊涼。
“沒什麼意思,我隻是想讓你看一個人。”浮泊涼說著,拍了拍手,從簾幕後走出一個人來。
那是一個男子,麵容和蘇痕有五分相思,不一樣的是,他的神色有些惶恐,不如蘇痕那樣的沉穩曆經滄桑。
“大人。”那人一見到浮泊涼,便跪了下去。
浮泊涼不曾理會,隻是含笑的看著蘇痕:“如何?”
蘇痕深吸一口氣,踉踉蹌蹌的後退了幾步。
這人是他的親弟弟,蘇雷。
蘇雷和蘇痕是親兄弟,蘇痕八歲時入宮做了抬腳,後來升官做了丞相。蘇痕目光遠大,因為怕自己哪一天出了事連累家人,所以一直不曾把家人接到落城,而是每年秘密的回去探望,並且帶給他們很多金銀,足夠他們衣食無憂。
而蘇雷,之後做了個老實普通的農民,一直默默無聞,也謹記著兄長的話,不要暴露他們的關係。
可是浮泊涼是怎麼知道的?
“忘了說,其實你的家人很好找,”浮泊涼微微一笑,歪著頭看著蘇痕,“如果有心調查就會發現,你每年都會固定的去一個地方,而且那個地方是偏僻的農村。你雖然刻意隱瞞了身份,但周圍的人都知道蘇家的大兒子肯定很有本事,因為他每次回來蘇家都會有很多錢。”
蘇痕冷冷的看著浮泊涼,然後慢慢的笑了起來:“不愧是浮姬閣的閣主,竟然能做到這一步,是不是我不答應,你就會殺了他們?”
“殺人倒不至於,”浮泊涼慢慢的撫摸著自己的指尖,漫不經心的說,“聽說你曾經派人抓過別人的父母對吧?那個叫淩源墨的小女孩?”
蘇痕猛然眯起了眼,眼神變得無比銳利:“你是淩源墨?”
確實,如果按照年齡來推算,她們差不多是一個年紀。
蘇痕腦子極其聰明,浮泊涼不過說了一句話,他就猜到了所有的事情。
浮泊涼低笑一聲,伸手取下了自己的白銀麵具,露出一張布滿疤痕的臉,隻有一雙清亮的眼睛熠熠發光。
若是一般人看見肯定要嚇死了,但蘇痕也隻有微微一震,繼而不可置信的看著浮泊涼。
“我不是她,”她勾起嘴角,又慢慢的戴上了白銀麵具,“不過,我認識她。”
“聽說你想抓了淩氏夫妻來威脅白初揚?”她的語調上揚,有幾分俏皮的感覺,“那個時候,你怕是沒有想到會有今天吧。”
“福禍皆有報,如今這一切,你也怨不得別人。”她笑了笑,目光打量了一下跪著瑟瑟發抖的蘇雷:“你的弟弟和你長的很像呢。”
蘇痕沉默了很久,才慢慢的開口:“我答應你,但是你要保證,不準動他們分毫。”
“隻要你聽話,我自然不會,”浮泊涼露出一個優雅至極的笑容,高聲道,“血衣!”
一紅衣烈烈的少女出現在大廳中央,任誰都能感受到她身上的冰冷。容顏傾城美麗,五官生的無比淩厲,她單膝跪地,神色冰冷而淡漠:“閣主。”
“請蘇公子好好下去休息吧,這段時間,他就住在雍王府了。”浮泊涼隨意的揮揮手,血衣便帶了那蘇雷走了出去。
蘇痕沒有去看,隻是冷冷的看著浮泊涼。
“我如今已經被剝奪了重入官場的機會,沒有辦法幫你。”
“這事不成問題,”浮泊涼微微一笑,“隻是要勞煩你換個假名字。”
蘇痕怔了怔,隨即低低的笑了起來,不愧是她,她把他的每一條退路都堵死了,讓他隻能心甘情願的為她賣命。
第二日,樓璃兒歸來,看見雍王府裏的蘇痕,也隻是愣了愣,然後就反應了過來。
“有辦法了麼?”浮泊涼目光緊緊的盯著她。
“有,”樓璃兒點點頭,神色卻依舊凝重,“九頭火鳥的毒,隻有他自己能夠解。”
“所以一定要抓到那個人?”浮泊涼眯了眯眼,眼裏閃現出一抹狠戾。
“對。”
浮泊涼緩緩地呼出一口氣,將這幾天發生的事都告訴了樓璃兒。
“你要做國師?”樓璃兒眼底有冷光一閃,“這樣就太好了,白瑟感受到壓力,一定會盡快的請那人回來。”
“那就有機會了。”浮泊涼轉過頭,看著躺在床上安靜沉睡的白初揚,心裏驀然一痛。
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