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泊涼低下頭,心痛的蜷縮成一團,嘴角揚起一抹淒涼的笑,笑著笑著,眼淚竟然流了下來。
她的唇邊緩緩地流出一抹鮮血,明顯是受了重傷。
的確,如果他要殺她的話,她毫無還手之力。
空氣中傳出一聲輕輕的歎息,是原的聲音。
浮泊涼忽然有些明白了他念的那首詞的意思,原來他早就知道這一切會發生了。
怪不得他說自己會親手殺了玥羅,原來是真的,原來這就是命。
明明她隻要摘下麵具,表明自己的身份,白初揚就一定不會殺她,可是她不想,心已經疲憊到不想再做任何掙紮的地步了。
在他心裏,隻有淩源墨這個身份是幹幹淨淨的,那就讓她一直幹淨下去吧。
浮泊涼,肮髒,黑暗,狡猾,殘忍,早就應該消失掉了。
“站住!你想殺她,就先過我們這一關!”金梓咆哮一聲,頓時化作了原型,巨大的金色獅子低聲威脅著,帶來沉重的威壓。
銀狼也從契約空間裏出來,化成銀色的狼惡狠狠的看著白初揚,發出令人膽怯的低吼。
祭焿則是淡淡的飄浮在空氣裏,漫不經心的瞥了白初揚一眼,眼底卻有著冷意:“忘恩負義之徒。”
浮光也感受到了些許危險,從浮泊涼的衣袖裏鑽出來,眯著冰冷的蛇瞳,對白初揚吐著信子。
浮泊涼摸了摸浮光的頭,讓它躲回去,畢竟被它咬到可就是要命的毒了,往後她不在他身邊,誰來幫他解毒呢?
白初揚淡然的看了他們一眼,眼裏竟然有著毫不遮掩的狂傲,他眉心白光一閃,一個風姿綽約的人就那樣出現了。
眼底下鮮紅色的淚痣,是他的標誌。
深淵的出現,讓浮泊涼連最後一絲希望都破滅了。
“攔住他們。”白初揚吩咐道,然後走到了浮泊涼麵前。
金梓等人想要衝過來,深淵卻慵懶的一笑,然後死死的擋在了他們麵前:“你們的對手是我。”
金梓一聲怒吼,兩方便開戰了。
那邊的打鬥絲毫沒有影響到浮泊涼的情緒,她受了傷,抬頭都有些艱難,可她還是固執的抬起頭看著他:“你真的要殺我?”
她的目光裏有著深深的悲哀,她為他奔波十年,發絲從腰間到了腳下,可他從未注意過,也不曾回頭過。
白初揚沒有說話,手裏的劍已經是最好的答案。
“不論你信不信,我從來都沒有背叛過你,”她的話逐漸低弱下去,因為白初揚的劍已經貫穿了她的胸口,她咳了兩口血出來,輕輕的笑了起來,“我會是你最忠心的影子,不論生前或死去。”
“我連生死都不在乎了,可你卻依舊不肯相信我。”她喃喃的說著,神智已經模糊不清。
她掙紮著站起來,白初揚沒有阻止她,因為他知道自己下手多重,浮泊涼本就重傷,這一劍下去,她必然活不了。
她瘦弱的身子站在風裏,搖搖晃晃的,像是一陣風就能把她刮倒,白初揚目光沉沉的看著她,有著化不開的,濃重而複雜的情緒。
“你走吧。”他終於開口說了一句話,卻是對她的告別。
然後他伸出手,按在浮泊涼的肩膀上,輕輕的將她往後一推,她單薄的身子就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落下了懸崖。
“主子!”金梓和銀狼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也不管深淵的攻擊,直直的向懸崖之下撲了過去。
祭焿站在原地,目光變得陰冷無比:“她若是有事,上天下地,本尊也會將你們誅殺!”
說完,他的身影也消失不見了。
誅仙崖,從來沒有人到過它的底部,浮泊涼必死無疑。
錦流玄猜的不錯,這世界上隻有一個人可以殺了浮泊涼,那就是白初揚。
他是她唯一的,致命的弱點。
白初揚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他還要去婆娑,他已經完成了他所承諾的,現在錦流玄也應該告訴他墨墨的消息了。
他的墨墨,一定還等著他去救她呢。
白初揚回到了婆娑,戰場已經塵埃落定,玥羅的屍體還躺在地上,他別過頭,有些不忍去看。
“找人把她送回白落國吧。”白初揚聲音沙啞的說。
“這是自然,”錦流玄勾了勾嘴角,敏銳的嗅到了他身上的血腥氣,“你得手了?”
“她已經死了。”白初揚平淡的說,心裏卻有著鈍鈍的痛。
“看來淩源墨在你心裏是真的很重要啊。”錦流玄微笑著說。
“現在,該你完成你所承諾的了。”白初揚冷冷的看著他。
“我隻能告訴你淩源墨在趙月國境內,東北方的連玥群山裏,其餘的我也不知道了。”錦流玄說,連玥群山那麼大,夠白初揚找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