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璃兒不著痕跡的揚了揚嘴角,風涼夜在這個時候帶風瑾來白落國,誰都能看出他的目的。
辰華國老皇帝也真是,都快死了還不忘折騰出點風浪來。
雖然那個風瑾公主不是他能夠控製的人,但如果她真的要介入到淩源墨和白初揚之間那就會變得很麻煩。
“這位是我們辰華國血統最純正最高貴的風瑾公主。”一位來自辰華國的使臣說,他雖然不悅洛瞳對風瑾的輕蔑,可對方畢竟是女皇,不是他這個小小的使臣惹得起的。
洛瞳微微一笑,摸了摸下巴,有些不屑一顧的樣子。
因為這次隻是洗塵宴,所以並不是多麼隆重,宴席過後,眾人便自顧自回去了,白初揚派了白畫書送其餘兩國使者回去。
宴席結束後,白初揚和淩源墨一起走出了大殿,血衣拿了披風給他們二人,外麵寒風淩冽,裹在大襖裏倒是不怎麼冷。
兩人慢慢的走著,淩源墨的小臉凍的通紅,她低頭看了看雪地,忽然開口:“那個錦流玄……是什麼人?”
白初揚沉默了一下,伸手理了理她的衣領,才說:“怎麼問起他了?”
“比較感興趣。”淩源墨簡單的說,她抬頭看了白初揚一眼,眼睛裏有暗金色的光芒一閃而過。
“你不用理會他,也不要相信他,”白初揚的語氣很認真,“墨墨,這個人很危險,你離他越遠越好。”
“知道了。”淩源墨不再說話。
血衣在兩人身後不遠處跟隨著,自然將他們的話聽的一清二楚。
想起宴席之上那雙妖異的墨綠色眼眸始終盯著淩源墨的場景,她就有些不寒而栗。
夜深時分,一抹墨綠色的身影無聲無息的進入了房間裏。
那少女裹著錦被安靜的躺在床上,四周紫色簾幕飄浮不定,房間內點著安神的熏香,她的發絲在枕頭上蜿蜒而行,被月光照耀的小臉蒼白如雪。
那人站在窗前,擋住了蒼白的月光,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探出,綠色的妖力慢慢的變成光暈籠罩了少女全身。
將她的狀態都探查清楚後,那人才撤去了妖力,緩緩地勾起笑容。
原來是這樣。
他望了一眼少女熟睡的容顏,指尖溢出墨綠色的妖力,一點一點的進入少女的身體,突然之間,那少女猛地睜開眼,雙眸之中金光大盛!
片刻之後,她又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安靜的閉上了眼。
那人的身影如輕煙一般消散,夜靜悄悄的,誰也不知道這裏曾經發生過什麼。
一片蒼茫的白色,風雪肆虐,寒風凜冽。
她站在天地中央,墨發隨風飄揚,卻絲毫不覺得冷。
一個黑衣少女站在她前麵,背對著她,黑色錦袍上白骨女人輕歌曼舞,修羅惡鬼低吟淺唱。
她站在那裏,孤寂的像世界隻剩下她一個人,帶著浩大的,無以言語的悲傷。
“你是誰?”淩源墨皺了皺眉,隻覺得這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好冷,便往後退了一步。
“你是誰?”那少女慢慢的轉過身來,臉上戴著白銀麵具,眼神有一絲厭惡的看著淩源墨。
“我是淩源墨。”
那少女歪了歪頭,輕輕的笑了起來,那笑容有說不出的嘲諷。
“你到底是什麼人?”不知道為什,她的心裏忽然湧上一股煩躁。
“我是你的記憶。”那少女輕描淡寫的揚手,冰雪之地上忽然聳立起無數的高塔,可岩漿卻在地上流淌。
淩源墨轉過頭去,目光驚愕的看著那被鎖在最高一處高塔上的人。
那人白衣翩然,風華絕代,眉眼淡漠如遠山,白衣上卻沾染了點點血痕,兩條鐵鎖從他的肩胛骨穿出釘在高塔上,牽扯的鮮血一滴一滴的落在雪地上。
“白初揚……”淩源墨的臉色從來沒有這麼慘白過,她慌張的想要跑過去救他,可是剛才那個自稱是她回憶的少女卻擋在她麵前。
“你想要救他?”她的笑容冰冰冷冷的。
“你讓開!”淩源墨說。
“你救了他,你就會死。”她的語氣稀鬆平常,仿佛在說一件很平凡的事。
淩源墨猛地停了下來,怔怔的看著她。
“你會死的,”少女重複,“他不死,總有一天,你會死。”
“我不在乎。”淩源墨突然開口,然後推開了少女,自己跑了上去。
不知何時燃燒起了烈火,烈火在她身後追趕著,她拔腳飛奔,裙擺飛揚。
黑衣少女麵無表情的看著她,空洞的眼睛裏,有眼淚順著麵具流了下來,很快凝結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