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宴結束後,眾人相安無事的過了幾天,錦流玄那邊也再沒有什麼動靜,但是樓璃兒卻沒有放鬆警惕。
趙月國那邊似乎是出了什麼事,回朔和洛瞳急急忙忙的趕回去了,白初揚也沒有留他們。
臨走前,回朔找她借了五十名隱衛,在他們回國的路上接應。
風涼夜一如既往的在落城尋找風雅之地遊玩,身邊時常陪伴著眾多的鶯鶯燕燕,其瀟灑不羈的態度,更讓無數女子傾心。
風瑾隔三差五的就跑來皇宮,以各種各樣的名義來和白初揚進行兩國之間的友好交流。
這天天氣很好,沒有下雪了,樓璃兒和世冷狂在涼亭裏擺了棋局對弈,兩人你來我往,風格獨特,但有一樣卻都相同,那就是淩厲的殺氣。
樓璃兒單手執著棋子,眉眼如畫,卻含著常人無法靠近的冷氣,世冷狂的五官依舊俊美逼人,身上那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勢分毫未減。但是這兩人湊在一起,總是有一種莫名的和諧,和說不出來的默契。
“上次你為什麼不反抗?”樓璃兒的目光落到棋局上,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走神。
世冷狂沉默了一下,他身邊的茶杯冒著熱氣,卻沒有減掉他身上的絲毫寒氣。
“不為什麼。”他的聲音很冷漠,或許對他來說,自己的師傅想要殺了自己的愛人,這的確是一件很不幸的事。
“我已經頂撞了你師父,這下他不會承認我了。”樓璃兒的嘴角揚起笑容,語氣冷漠中帶了一點無奈。
“我承認你就好。”
低沉動聽的男聲響起,那雙從來都是千年冰雪的眼眸裏慢慢的湧上了暖意,微微翹起的嘴角顯示他心情很好。
“我是狐妖啊,你真的敢娶我麼?”青蔥玉指將墨色的棋子放在棋案上,發出“啪”的一聲聲響。
她看似漫不經心,笑容高傲蔑視一切,單手撐著下巴,墨發飛揚,絕美傾城。
“你敢嫁,我便敢娶。”世冷狂輕聲笑著說。
“好啊,那我們成親吧,就下個月,如何?”樓璃兒歪著頭看著他。
世冷狂怔了怔:“這麼急?”
“你不願意?”
“不是,”世冷狂放下最後一顆棋子,終於成了平局,他的聲音裏滿是笑意和期待,“我想給你一個,最盛大的大喜之日。”
“不用多盛大,有你就好。”樓璃兒淡淡的說。
世冷狂還想說些什麼,月忽然從小道上走了過來,低聲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
世冷狂依舊麵無表情,眼底的暖意卻一寸一寸的降了下去。
“怎麼了?”樓璃兒靜靜的看著他。
“狐門出了一些事,我回去一趟。”世冷狂的語氣很急速,“你不用擔心。”
他站起身來快速走出去,樓璃兒卻忽然起身抓住了他的衣袖。
世冷狂回過頭來,看著她。
她輕輕的呼出一口氣,聲音很輕:“你要小心。”
他笑了,轉身捧起她的臉,在她的額頭上印下輕柔一吻:“我會回來的,我還要娶你啊。”
“嗯。”樓璃兒壓下心裏強烈的不安,點了點頭。
等世冷狂和日月星辰都離開後,樓璃兒孤身一人站在涼亭中,寒風乍起,她轉頭看著那些沾惹著細碎的寒冰的小草,周身的溫度迅速的降下來,眼睛裏沒有一絲暖意,徹徹底底的成為了一個冰冷到極致的人。
“樓古,樓今。”她冷冷的開口。
兩隻白色的小狐狸從某個角落竄了出來,乖巧的蹲坐在地上看著她,眼神裏帶著敬畏。
“去保護好他,不準有一絲閃失。”樓璃兒說。
兩隻小狐狸相視一眼,身影頓時化作一道白色的光線消失不見。
一絲異樣的風聲進入了她的耳朵裏,樓璃兒轉過頭來,對麵原本空蕩的位置不知何時坐了一個人,那個穿人墨綠色的長袍,質地精致而上乘,一邊長發向後梳起,另一邊長發卻這樣落了下來,玉冠束縛著他的長發,妖異的墨綠色眼眸靜靜的倒映出她的身影,他的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仿佛目空一切,什麼都不放在眼裏,卻偏偏又讓人感覺到無比的神秘。
錦流玄是一個有耐心的獵人,他可以等到你所有鋒芒都被磨盡,才會出手置你於死地。
這一點,從十年前就已經印證。
“來一局?”
他看著她,宛如一個溫涼無害的貴家公子。
樓璃兒的眼神像是帶著利劍,沉默了一會兒後,她點頭:“好啊。”
兩人慢慢的下著棋,表情都同樣的雲淡風輕,棋局上卻是風雲變幻,殺氣四溢。